天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灰色云层笼罩着，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压抑无比。
雨似乎也被这沉闷的氛围所束缚，在空中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落下。
整个世界都显得异常安静，没有一丝风，只有那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晚秋的风裹着些微凉意，掠过墓园里稀疏的松柏，把纸钱燃尽的灰吹得漫天打转。
姜鱼穿着奶奶生前为她缝的黑布衫，布料洗得发软，领口还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可此刻这熟悉的味道却像细针，轻轻扎着她的心脏。
老爷爷老奶奶们围在她身边，布满皱纹的手时不时拍一下她的肩膀，话语里是老辈人最朴素的安慰：“鱼丫头，别太难过，你奶奶都八十好几了，没遭什么罪，这走了啊，也是种解脱。”
姜鱼没应声，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那块青灰色墓碑。
照片里的奶奶穿着蓝布衫，嘴角还带着笑，和记忆里每次她放学回家时，倚在巷口老槐树下等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她的思绪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空空的，又沉甸甸的——明明早上整理奶奶遗物时，还在旧木箱里翻到了她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画，背面还留着奶奶用红笔写的“我家鱼鱼会画画了”，可现在，那个会把她的画小心收起来的人，却变成了墓碑上冰冷的名字。
没人比姜鱼更清楚，她和奶奶的缘分是从河边开始的。
十五年前的春天，小小的她被遗弃在村头的河边，是早起去洗衣裳的奶奶把她抱回了家。
那时候奶奶己经六十岁，无儿无女，大家劝她别给自己添负担，可奶奶只是抱着她，用粗布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说：“这是老天爷赏我的娃。”
往后的日子里，奶奶靠着捡纸箱子和瓶子，把她拉扯大。
冬天夜里，奶奶会把她的脚揣进自己怀里暖着；夏天，奶奶会坐在院门口的老榆树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她讲过去的故事；她考试没考好哭鼻子，奶奶从不会骂她，只会把刚蒸好的红薯塞到她手里，说：“咱鱼鱼下次肯定行。”
葬礼办得很简单，没有复杂的仪式，也没有太多的人。
来送奶奶的，都是和奶奶相熟了大半辈子的老伙伴——有总跟奶奶一起唠嗑的张奶奶，有会帮奶奶修修补补的李爷爷，还有小时候常带着她去吃好吃的王奶奶。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野菊花，那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花，说不用买那些贵的，奶奶看了会心疼。
张奶奶把一束开得正艳的野菊放在墓碑前，抹了抹眼角的泪，对姜鱼说：“鱼丫头，你奶奶这辈子苦，可她最骄傲的就是把你养大了。
以后啊，你要好好的，别让你奶奶在那边惦记。”
太阳慢慢沉了下去，把天边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墓园里的风更凉了些。
老人们陆续走了，走之前都不忘再叮嘱姜鱼几句，让她记得按时吃饭。
姜鱼站在墓碑前，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墓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奶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轻得像一阵风，“他们都说你解脱了，可我好想你啊。
以后放学回家，再也没人在巷口等我了；再也没人会把好吃的留着给我了……”风穿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奶奶在轻轻回应她。
姜鱼把脸贴在墓碑上，就像小时候贴在奶奶的怀里一样，感受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温度，“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会学着自己做饭，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我会考上好大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暮色渐浓，墓园里只剩下姜鱼一个人。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的墓碑，然后慢慢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奶奶虽然走了，但奶奶的爱会一首陪着她，就像奶奶缝的那件黑布衫一样，温暖着她往后的每一段路。
推开门，屋子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姜鱼杵在门口，突然没了方向，眼眶却先热了——她恨自己这副没用的模样，可指尖攥了攥，又把眼泪逼了回去。
生活总不能停在这里，明天还要上学呢。
奶奶走前说，存折里的钱都留她读书用。
可姜鱼没动，她把那笔钱全拿出来，仔仔细细给奶奶办了身后事。
她想让奶奶走得体面，至于以后的日子，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心里却亮着一点光：靠自己，总能走下去的。
闹钟没响，姜鱼却准时醒了。
洗漱完抓起书包，习惯性朝厨房喊了声“奶奶，我走了”——话音落的瞬间，她猛地顿住，空荡荡的屋子没半点回应，才后知后觉想起，奶奶己经不在了。
脚步慢吞吞挪向学校，风裹着冷意往衣领里钻，姜鱼的脑子却乱成一团。
奶奶走了，她就真的没亲人了。
为什么爸爸妈妈当初要丢下她？
这个问题像根细刺，扎得她眼睛发酸。
班主任早知道她的情况，下课后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温声说着心理疏导的话。
姜鱼点头应着“我知道了”，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成绩总在年级前列，可书桌周围永远是冷的。
班里同学总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是“捡垃圾的孩子”，说她没爸没妈。
那些话像小石子，砸得她不敢抬头交朋友，只能把自己裹在孤单里。
小时候，总有些小朋友围着她笑，说她没爸妈。
一开始姜鱼会攥紧衣角躲起来，心里像压着块湿冷的布。
可日子久了，竟也慢慢习惯了这份难堪。
是奶奶蹲下来，握着她冻得发红的手说：“咱们没偷没抢，靠双手过日子，不丢人。”
奶奶还说，没父母不是她的错，是那些大人没担起责任，让她别为别人的错伤心。
这些话像颗暖烘烘的小太阳，揣在姜鱼心里。
一路支撑着她长大，也让她比同龄孩子更早懂事，眼底多了份不属于年纪的沉静与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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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鱼穿着奶奶生前为她缝的黑布衫，布料洗得发软，领口还留着淡淡的皂角香，可此刻这熟悉的味道却像细针，轻轻扎着她的心脏。
老爷爷老奶奶们围在她身边，布满皱纹的手时不时拍一下她的肩膀，话语里是老辈人最朴素的安慰：“鱼丫头，别太难过，你奶奶都八十好几了，没遭什么罪，这走了啊，也是种解脱。”
姜鱼没应声，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那块青灰色墓碑。
照片里的奶奶穿着蓝布衫，嘴角还带着笑，和记忆里每次她放学回家时，倚在巷口老槐树下等她的模样一模一样。
她的思绪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空空的，又沉甸甸的——明明早上整理奶奶遗物时，还在旧木箱里翻到了她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画，背面还留着奶奶用红笔写的“我家鱼鱼会画画了”，可现在，那个会把她的画小心收起来的人，却变成了墓碑上冰冷的名字。
没人比姜鱼更清楚，她和奶奶的缘分是从河边开始的。
十五年前的春天，小小的她被遗弃在村头的河边，是早起去洗衣裳的奶奶把她抱回了家。
那时候奶奶己经六十岁，无儿无女，大家劝她别给自己添负担，可奶奶只是抱着她，用粗布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说：“这是老天爷赏我的娃。”
往后的日子里，奶奶靠着捡纸箱子和瓶子，把她拉扯大。
冬天夜里，奶奶会把她的脚揣进自己怀里暖着；夏天，奶奶会坐在院门口的老榆树下，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她讲过去的故事；她考试没考好哭鼻子，奶奶从不会骂她，只会把刚蒸好的红薯塞到她手里，说：“咱鱼鱼下次肯定行。”
葬礼办得很简单，没有复杂的仪式，也没有太多的人。
来送奶奶的，都是和奶奶相熟了大半辈子的老伙伴——有总跟奶奶一起唠嗑的张奶奶，有会帮奶奶修修补补的李爷爷，还有小时候常带着她去吃好吃的王奶奶。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野菊花，那是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花，说不用买那些贵的，奶奶看了会心疼。
张奶奶把一束开得正艳的野菊放在墓碑前，抹了抹眼角的泪，对姜鱼说：“鱼丫头，你奶奶这辈子苦，可她最骄傲的就是把你养大了。
以后啊，你要好好的，别让你奶奶在那边惦记。”
太阳慢慢沉了下去，把天边染成了一片橘红色，墓园里的风更凉了些。
老人们陆续走了，走之前都不忘再叮嘱姜鱼几句，让她记得按时吃饭。
姜鱼站在墓碑前，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墓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奶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轻得像一阵风，“他们都说你解脱了，可我好想你啊。
以后放学回家，再也没人在巷口等我了；再也没人会把好吃的留着给我了……”风穿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奶奶在轻轻回应她。
姜鱼把脸贴在墓碑上，就像小时候贴在奶奶的怀里一样，感受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温度，“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会学着自己做饭，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我会考上好大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暮色渐浓，墓园里只剩下姜鱼一个人。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的墓碑，然后慢慢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奶奶虽然走了，但奶奶的爱会一首陪着她，就像奶奶缝的那件黑布衫一样，温暖着她往后的每一段路。
推开门，屋子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姜鱼杵在门口，突然没了方向，眼眶却先热了——她恨自己这副没用的模样，可指尖攥了攥，又把眼泪逼了回去。
生活总不能停在这里，明天还要上学呢。
奶奶走前说，存折里的钱都留她读书用。
可姜鱼没动，她把那笔钱全拿出来，仔仔细细给奶奶办了身后事。
她想让奶奶走得体面，至于以后的日子，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心里却亮着一点光：靠自己，总能走下去的。
闹钟没响，姜鱼却准时醒了。
洗漱完抓起书包，习惯性朝厨房喊了声“奶奶，我走了”——话音落的瞬间，她猛地顿住，空荡荡的屋子没半点回应，才后知后觉想起，奶奶己经不在了。
脚步慢吞吞挪向学校，风裹着冷意往衣领里钻，姜鱼的脑子却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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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爸爸妈妈当初要丢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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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鱼点头应着“我知道了”，目光却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的成绩总在年级前列，可书桌周围永远是冷的。
班里同学总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是“捡垃圾的孩子”，说她没爸没妈。
那些话像小石子，砸得她不敢抬头交朋友，只能把自己裹在孤单里。
小时候，总有些小朋友围着她笑，说她没爸妈。
一开始姜鱼会攥紧衣角躲起来，心里像压着块湿冷的布。
可日子久了，竟也慢慢习惯了这份难堪。
是奶奶蹲下来，握着她冻得发红的手说：“咱们没偷没抢，靠双手过日子，不丢人。”
奶奶还说，没父母不是她的错，是那些大人没担起责任，让她别为别人的错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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