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滨海市的CBD像一块被泼了浓墨的电路板，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碎雨，将整座城市泡在潮湿的霓虹里。
林辰站在“鼎盛设计”的玻璃门外，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离职证明，纸角被雨水洇出了毛边。
“小林啊，不是我说你，”部门总监张涛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带着一股廉价雪茄和优越感混合的味道，“甲方爸爸要的是‘视觉冲击’，你非要跟人家扯什么‘结构力学’？
现在的市场，讲情怀能当饭吃？”
林辰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三天前，他负责的“云境大厦”竞标方案被甲方打回，理由是“不够炫”。
甲方代表是个顶着粉色头发的富二代，指着设计图上的承重柱冷笑：“这玩意儿太丑了，拆了，换成水幕瀑布——我要让所有人抬头就看到‘金钱在流淌’。”
整个部门都在附和，只有林辰当场翻了图纸：“二十层高空挂水幕？
钢结构根本扛不住台风季的风压，会死人的。”
会议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现在想来，那时候张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馊掉的蛋糕。
雨越下越大，林辰把离职证明塞进冲锋衣内袋，转身走向地铁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的催款短信，母亲的尿毒症透析费还差三万，明天是最后期限。
他深吸一口气，雨水呛进喉咙，带着铁锈味。
三年前母亲确诊那天，他辞掉了老家设计院的铁饭碗，揣着全部积蓄来滨海市闯。
他总觉得这里的霓虹比别处亮，机会也该比别处多——首到刚才，他才发现，这城市的光再亮，也照不透有些人心里的窟窿。
地铁口的报刊亭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老板正用抹布擦着淋湿的杂志。
林辰扫了一眼，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滨海商业周刊》，封面是个穿着红色西装的女人，红唇似火，眼神却冷得像冰。
“苏晚晴，‘天启资本’掌舵人，半年吞并三家上市公司，缔造资本神话……”林辰的目光在封面上顿了两秒。
天启资本，滨海市最神秘的投资巨头，传闻背后站着能撼动整座城市经济的大人物。
他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有人说她是靠美色上位的花瓶，也有人说她手里攥着半个滨海市的命脉。
“小伙子，买一本？”
老板笑着递过来，“看你这气质，也是搞金融的？”
林辰摇摇头，转身扎进地铁站的人流里。
金融？
资本？
这些离他太远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避雨，顺便想想明天的三万块该怎么凑。
地铁到站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滨海市。
“请问是林辰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特别，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冽又带着点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是天启资本的法务助理，姓秦。
我们收到了您在鼎盛设计的离职记录，以及您参与‘云境大厦’方案的原始图纸。”
林辰愣住了：“天启资本？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总对您的设计理念很感兴趣，”秦助理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她想和您见一面，谈一个合作。
时间是今晚九点，地点在‘云顶会所’1808房。”
云顶会所？
那地方在滨海市的富人区半山腰，听说进去喝杯茶都要预约，林辰连门口的保安都未必能应付。
“我想你们搞错了，”林辰自嘲地笑了笑，“我刚失业，连明天的饭钱都未必有，跟天启资本没什么好合作的。”
“苏总说，”秦助理顿了顿，像是在复述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如果您不来，可能会错过一个……解决所有麻烦的机会。
另外，我们查过您母亲的住院费用，己经替您预缴了三个月。”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你们调查我？”
“只是做了一点必要的背景核实，”秦助理的声音依旧平淡，“九点，1808房。
苏总不喜欢等人。”
电话挂断了。
地铁刚好到站，林辰被人群推着挤出去，站在站台的广告牌前，看着上面苏晚晴的巨幅海报——还是《滨海商业周刊》那张封面照，她微微扬着下巴，红色西装的肩线锋利得像刀。
雨还在下，林辰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离职证明，又想起医院催款短信上的数字。
他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但“解决所有麻烦”这六个字，像钩子一样钻进了他的心里。
半小时后，林辰站在了云顶会所的旋转门前。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湿漉漉的冲锋衣和沾着泥点的运动鞋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1808房，林辰。”
侍者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年轻人，会报出顶层套房的号码。
他低头查了查平板电脑，脸色立刻变了，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先生，这边请，秦助理己经在等您了。”
电梯飞速上升，林辰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心跳越来越快。
他想起刚才在地铁里查到的资料：苏晚晴，28岁，三年前从海外归来，以雷霆手段接管了濒临破产的天启资本，短短时间内让公司起死回生，手段狠辣，私生活成谜。
有人说她是某个大佬的情妇，有人说她手里有能让半个滨海市权贵闭嘴的秘密，还有人说，她根本不是在做投资，而是在替人“清理门户”。
电梯门打开，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秦助理己经等在1808房门口，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律师。
“林先生，请进。”
秦助理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透进来的光，勾勒出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的轮廓。
她背对着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窗外的霓虹在她身上流动，像给她镀了一层虚幻的光晕。
“坐。”
女人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清冽中带着压迫感。
林辰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尖有些发凉。
他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甜腻的花香，而是像雪后松林的气息，冷得让人清醒。
“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苏晚晴终于转过身，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酒液在杯壁上划出猩红的弧线，“云境大厦的承重结构计算，比鼎盛给甲方的版本精确37%。”
林辰没说话。
他注意到苏晚晴今天没穿红色西装，而是穿了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和她冷冽的眼神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张涛把你的方案改得面目全非，是因为甲方的那个富二代，想在水幕里藏东西。”
苏晚晴看着他，眼神像X光，“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辰皱眉：“什么？”
“洗钱用的暗格，”苏晚晴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点嘲讽，“用瀑布的水流声掩盖设备运行的噪音，再通过地下管道把现金转移出去。
鼎盛设计的高层拿了好处，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辰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他以为只是理念不合，没想到背后藏着这种肮脏事。
“你没妥协，”苏晚晴喝了一口红酒，“这很难得。”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揭发他们？”
林辰问。
“揭发？”
苏晚晴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窗外的霓虹刚好照在她的眼睛里，亮得惊人，“林辰，你太天真了。
在滨海市，这种事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杀不完的。
我找你，是想给你一个工作。”
“什么工作？”
“我的私人顾问，”苏晚晴说，“月薪十万，预支一年，五险一金，另外给你母亲安排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用进口药。”
林辰猛地站起来：“什么？”
他不是没见过钱，但十万月薪对现在的他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女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需要一个懂结构力学，又足够‘干净’的人，”苏晚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我的很多‘项目’，需要专业的眼光来评估风险——不光是商业风险，还有……物理层面的。”
林辰的心跳得更快了。
物理层面的风险？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急着回答，”苏晚晴从茶几上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合同，你可以带走看。
三天后给我答复。”
林辰拿起文件，指尖触到纸张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合同的条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只写了工作内容是“协助苏晚晴处理相关事务”，保密条款却异常严格——如果泄露工作内容，需要赔偿的金额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为什么是我？”
林辰抬头问，“滨海市比我厉害的设计师多的是。”
苏晚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说：“因为你在图纸上写了一句话。”
林辰愣住了。
“在云境大厦的消防通道设计旁边，你写了‘这里应该加一道承重梁，虽然规范没要求，但多一分安全，总是好的’。”
她的声音轻了些，像是在念一句诗，“林辰，这个城市里，太多人想的是怎么钻规则的空子，而你在想怎么给别人多留一条活路。”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来，刚好落在苏晚晴的发梢上。
林辰突然发现，这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女人，耳根处有一颗很小的痣，在月光下像一粒不小心沾上去的星子。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苏晚晴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觉得我深不可测，觉得天启资本水太深，怕自己被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林辰没有否认。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林辰能闻到她身上更清晰的冷香，“有时候，深渊里的光，反而比表面的霓虹更真实。”
她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像某种蛰伏在深海里的生物，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辰的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合同，纸张的边缘硌得手心发疼。
母亲的透析费，三个月的预缴……解决所有麻烦的机会……他想起医院里母亲苍白的脸，想起自己在鼎盛设计被张涛指着鼻子骂“不识抬举”，想起刚才在暴雨里走投无路的自己。
“好，”林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签。”
苏晚晴似乎并不意外，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笔尖落在纸上时，林辰的手顿了顿。
他知道，从写下自己名字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偏离原来的方向，一头扎进眼前这个女人身后的，不知是霓虹还是深渊的世界里。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整座城市。
林辰低头看着合同上自己的签名，突然觉得，这场迟来的暴雨，其实才刚刚开始。
林辰站在“鼎盛设计”的玻璃门外，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离职证明，纸角被雨水洇出了毛边。
“小林啊，不是我说你，”部门总监张涛的话还在耳边打转，带着一股廉价雪茄和优越感混合的味道，“甲方爸爸要的是‘视觉冲击’，你非要跟人家扯什么‘结构力学’？
现在的市场，讲情怀能当饭吃？”
林辰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三天前，他负责的“云境大厦”竞标方案被甲方打回，理由是“不够炫”。
甲方代表是个顶着粉色头发的富二代，指着设计图上的承重柱冷笑：“这玩意儿太丑了，拆了，换成水幕瀑布——我要让所有人抬头就看到‘金钱在流淌’。”
整个部门都在附和，只有林辰当场翻了图纸：“二十层高空挂水幕？
钢结构根本扛不住台风季的风压，会死人的。”
会议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现在想来，那时候张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馊掉的蛋糕。
雨越下越大，林辰把离职证明塞进冲锋衣内袋，转身走向地铁站。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的催款短信，母亲的尿毒症透析费还差三万，明天是最后期限。
他深吸一口气，雨水呛进喉咙，带着铁锈味。
三年前母亲确诊那天，他辞掉了老家设计院的铁饭碗，揣着全部积蓄来滨海市闯。
他总觉得这里的霓虹比别处亮，机会也该比别处多——首到刚才，他才发现，这城市的光再亮，也照不透有些人心里的窟窿。
地铁口的报刊亭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老板正用抹布擦着淋湿的杂志。
林辰扫了一眼，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滨海商业周刊》，封面是个穿着红色西装的女人，红唇似火，眼神却冷得像冰。
“苏晚晴，‘天启资本’掌舵人，半年吞并三家上市公司，缔造资本神话……”林辰的目光在封面上顿了两秒。
天启资本，滨海市最神秘的投资巨头，传闻背后站着能撼动整座城市经济的大人物。
他听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有人说她是靠美色上位的花瓶，也有人说她手里攥着半个滨海市的命脉。
“小伙子，买一本？”
老板笑着递过来，“看你这气质，也是搞金融的？”
林辰摇摇头，转身扎进地铁站的人流里。
金融？
资本？
这些离他太远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避雨，顺便想想明天的三万块该怎么凑。
地铁到站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滨海市。
“请问是林辰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特别，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冽又带着点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是天启资本的法务助理，姓秦。
我们收到了您在鼎盛设计的离职记录，以及您参与‘云境大厦’方案的原始图纸。”
林辰愣住了：“天启资本？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总对您的设计理念很感兴趣，”秦助理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她想和您见一面，谈一个合作。
时间是今晚九点，地点在‘云顶会所’1808房。”
云顶会所？
那地方在滨海市的富人区半山腰，听说进去喝杯茶都要预约，林辰连门口的保安都未必能应付。
“我想你们搞错了，”林辰自嘲地笑了笑，“我刚失业，连明天的饭钱都未必有，跟天启资本没什么好合作的。”
“苏总说，”秦助理顿了顿，像是在复述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如果您不来，可能会错过一个……解决所有麻烦的机会。
另外，我们查过您母亲的住院费用，己经替您预缴了三个月。”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你们调查我？”
“只是做了一点必要的背景核实，”秦助理的声音依旧平淡，“九点，1808房。
苏总不喜欢等人。”
电话挂断了。
地铁刚好到站，林辰被人群推着挤出去，站在站台的广告牌前，看着上面苏晚晴的巨幅海报——还是《滨海商业周刊》那张封面照，她微微扬着下巴，红色西装的肩线锋利得像刀。
雨还在下，林辰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离职证明，又想起医院催款短信上的数字。
他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但“解决所有麻烦”这六个字，像钩子一样钻进了他的心里。
半小时后，林辰站在了云顶会所的旋转门前。
穿着燕尾服的侍者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湿漉漉的冲锋衣和沾着泥点的运动鞋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1808房，林辰。”
侍者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年轻人，会报出顶层套房的号码。
他低头查了查平板电脑，脸色立刻变了，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先生，这边请，秦助理己经在等您了。”
电梯飞速上升，林辰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心跳越来越快。
他想起刚才在地铁里查到的资料：苏晚晴，28岁，三年前从海外归来，以雷霆手段接管了濒临破产的天启资本，短短时间内让公司起死回生，手段狠辣，私生活成谜。
有人说她是某个大佬的情妇，有人说她手里有能让半个滨海市权贵闭嘴的秘密，还有人说，她根本不是在做投资，而是在替人“清理门户”。
电梯门打开，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秦助理己经等在1808房门口，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律师。
“林先生，请进。”
秦助理推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透进来的光，勾勒出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的轮廓。
她背对着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窗外的霓虹在她身上流动，像给她镀了一层虚幻的光晕。
“坐。”
女人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清冽中带着压迫感。
林辰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尖有些发凉。
他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甜腻的花香，而是像雪后松林的气息，冷得让人清醒。
“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苏晚晴终于转过身，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酒液在杯壁上划出猩红的弧线，“云境大厦的承重结构计算，比鼎盛给甲方的版本精确37%。”
林辰没说话。
他注意到苏晚晴今天没穿红色西装，而是穿了一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和她冷冽的眼神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张涛把你的方案改得面目全非，是因为甲方的那个富二代，想在水幕里藏东西。”
苏晚晴看着他，眼神像X光，“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辰皱眉：“什么？”
“洗钱用的暗格，”苏晚晴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点嘲讽，“用瀑布的水流声掩盖设备运行的噪音，再通过地下管道把现金转移出去。
鼎盛设计的高层拿了好处，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辰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他以为只是理念不合，没想到背后藏着这种肮脏事。
“你没妥协，”苏晚晴喝了一口红酒，“这很难得。”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揭发他们？”
林辰问。
“揭发？”
苏晚晴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窗外的霓虹刚好照在她的眼睛里，亮得惊人，“林辰，你太天真了。
在滨海市，这种事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杀不完的。
我找你，是想给你一个工作。”
“什么工作？”
“我的私人顾问，”苏晚晴说，“月薪十万，预支一年，五险一金，另外给你母亲安排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用进口药。”
林辰猛地站起来：“什么？”
他不是没见过钱，但十万月薪对现在的他来说，简首是天文数字。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女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需要一个懂结构力学，又足够‘干净’的人，”苏晚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我的很多‘项目’，需要专业的眼光来评估风险——不光是商业风险，还有……物理层面的。”
林辰的心跳得更快了。
物理层面的风险？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急着回答，”苏晚晴从茶几上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合同，你可以带走看。
三天后给我答复。”
林辰拿起文件，指尖触到纸张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合同的条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只写了工作内容是“协助苏晚晴处理相关事务”，保密条款却异常严格——如果泄露工作内容，需要赔偿的金额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为什么是我？”
林辰抬头问，“滨海市比我厉害的设计师多的是。”
苏晚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说：“因为你在图纸上写了一句话。”
林辰愣住了。
“在云境大厦的消防通道设计旁边，你写了‘这里应该加一道承重梁，虽然规范没要求，但多一分安全，总是好的’。”
她的声音轻了些，像是在念一句诗，“林辰，这个城市里，太多人想的是怎么钻规则的空子，而你在想怎么给别人多留一条活路。”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来，刚好落在苏晚晴的发梢上。
林辰突然发现，这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女人，耳根处有一颗很小的痣，在月光下像一粒不小心沾上去的星子。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苏晚晴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你觉得我深不可测，觉得天启资本水太深，怕自己被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林辰没有否认。
“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向前走了两步，停下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林辰能闻到她身上更清晰的冷香，“有时候，深渊里的光，反而比表面的霓虹更真实。”
她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像某种蛰伏在深海里的生物，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辰的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合同，纸张的边缘硌得手心发疼。
母亲的透析费，三个月的预缴……解决所有麻烦的机会……他想起医院里母亲苍白的脸，想起自己在鼎盛设计被张涛指着鼻子骂“不识抬举”，想起刚才在暴雨里走投无路的自己。
“好，”林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签。”
苏晚晴似乎并不意外，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他。
笔尖落在纸上时，林辰的手顿了顿。
他知道，从写下自己名字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偏离原来的方向，一头扎进眼前这个女人身后的，不知是霓虹还是深渊的世界里。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整座城市。
林辰低头看着合同上自己的签名，突然觉得，这场迟来的暴雨，其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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