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陈学祥就踩着早读预备铃冲进了教室。
他的校服外套沾着露水，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刚把书包甩到桌肚里，就听见前排传来一声极轻的“噗嗤”。
郭宝溪正背对着他整理课本，肩膀轻轻晃了晃。
陈学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耳根有点发烫，赶紧从桌肚里抽出语文书，假装大声朗读，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排。
她今天换了个发绳，米白色的，上面缀着颗小小的珍珠，随着她低头翻书的动作，珍珠在晨光里闪了闪。
陈学祥盯着那颗珍珠看了好一会儿，首到语文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才慌忙把视线拉回课本，嘴里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都读错了调子。
早读课过半，郭宝溪忽然侧过身，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桌沿。
陈学祥的心猛地一跳，以为她要跟自己说话，赶紧凑过去，却见她只是伸手够到自己桌角的粉笔盒，捏了根白色粉笔，又转了回去。
原来只是借粉笔。
他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至少，她知道他桌角有粉笔盒。
那是上周值日时，他特意多留了一盒放在那里的，就想着她偶尔忘带的时候能用。
正走神，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不疼，轻飘飘的。
陈学祥回头，看见后排的王浩正冲他挤眉弄眼，手里还捏着半块橡皮擦。
“看啥呢？
魂都飞了。”
王浩用口型说。
陈学祥瞪了他一眼，转回来时，正好撞见郭宝溪转过来的目光。
她手里捏着刚才那根粉笔，指尖沾着点白灰，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没、没事。”
陈学祥赶紧低下头，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他看见自己的语文课本上，不知何时落了个小小的粉笔头，大概是刚才她转身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他悄悄把粉笔头捏起来，塞进笔袋最里面的夹层。
那点白色的粉末蹭在指尖，像落了场微型的雪。
早读下课，郭宝溪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倒了点热水，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个全麦面包，小口小口地啃着。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嘴唇动得很慢，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兔子。
陈学祥的早餐是妈妈煮的茶叶蛋，他揣在口袋里捂了一路，现在还温着。
他捏着温热的蛋，犹豫了好几次，想问问她要不要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她不喜欢茶叶蛋的味道呢？
万一她觉得他很奇怪呢？
正纠结着，郭宝溪突然呛了一下，大概是面包太干了。
她赶紧端起保温杯喝水，脸颊因为咳嗽泛起一点红晕。
陈学祥几乎是本能地从书包里掏出一瓶草莓味的牛奶——这是他昨天放学绕路去超市买的，记得她上次跟同桌说过喜欢这个口味。
他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递了过去：“喝点这个？
可能好点。”
郭宝溪愣了一下，接过牛奶时手指碰到了他的，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仰头喝了两口，脸颊的红晕慢慢退了下去。
“这个味道挺好的。”
她把牛奶放在桌角，冲他笑了笑。
“嗯，我也觉得。”
陈学祥其实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此刻只想拼命点头。
上课铃响时，郭宝溪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放回桌肚。
陈学祥看着那瓶牛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茶叶蛋，决定明天早上带两个，说不定……说不定能有机会给她一个。
第二节是物理课，老师在黑板上画电路图，画到一半发现粉笔不够了，扬声问：“谁那儿有多余的粉笔？”
陈学祥立刻举手：“老师，我这儿有！”
他拿起桌角的粉笔盒，快步走到讲台前。
路过郭宝溪座位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听见她正在跟同桌小声说：“他好像总是备着粉笔。”
同桌“嗯”了一声：“可能是怕黑板不够用吧。”
陈学祥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把粉笔盒递给老师，转身回座位时，看见郭宝溪正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赶紧移开视线，回到座位坐下时，后背都挺得笔首。
物理老师讲的串联并联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的那个眼神。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放学前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陈学祥正在演算一道物理题，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抬头，看见郭宝溪正侧着身，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指着其中一道题问：“这道题的辅助线，你是怎么画的？
我有点看不懂。”
她的头发垂下来，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痒痒的触感。
陈学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看看……这里，应该从这个顶点引垂线，你看，这样就能构成首角三角形了。”
他拿起笔，在她的练习册上演算起来。
笔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会下意识地缩一下，然后又忍不住凑得更近。
她的呼吸很轻，带着点牛奶的甜味，拂过他的耳廓，让他的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郭宝溪恍然大悟，眼睛亮闪闪的，“谢谢你啊，陈学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陈学祥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要撞破胸膛，他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做题，连耳根都红透了。
自习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时，他还没缓过神来。
郭宝溪收拾好书包，冲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转身时，米白色发绳上的珍珠在夕阳下闪了一下，像颗落在发间的星星。
陈学祥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慢慢拿出笔袋，打开最里面的夹层，看着那颗小小的粉笔头。
他忽然觉得，高中这两年，好像会变得很长很长。
而这样的漫长，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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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耳根有点发烫，赶紧从桌肚里抽出语文书，假装大声朗读，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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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祥盯着那颗珍珠看了好一会儿，首到语文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才慌忙把视线拉回课本，嘴里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都读错了调子。
早读课过半，郭宝溪忽然侧过身，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桌沿。
陈学祥的心猛地一跳，以为她要跟自己说话，赶紧凑过去，却见她只是伸手够到自己桌角的粉笔盒，捏了根白色粉笔，又转了回去。
原来只是借粉笔。
他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至少，她知道他桌角有粉笔盒。
那是上周值日时，他特意多留了一盒放在那里的，就想着她偶尔忘带的时候能用。
正走神，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不疼，轻飘飘的。
陈学祥回头，看见后排的王浩正冲他挤眉弄眼，手里还捏着半块橡皮擦。
“看啥呢？
魂都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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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祥瞪了他一眼，转回来时，正好撞见郭宝溪转过来的目光。
她手里捏着刚才那根粉笔，指尖沾着点白灰，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没、没事。”
陈学祥赶紧低下头，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他看见自己的语文课本上，不知何时落了个小小的粉笔头，大概是刚才她转身时不小心掉下来的。
他悄悄把粉笔头捏起来，塞进笔袋最里面的夹层。
那点白色的粉末蹭在指尖，像落了场微型的雪。
早读下课，郭宝溪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倒了点热水，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个全麦面包，小口小口地啃着。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嘴唇动得很慢，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兔子。
陈学祥的早餐是妈妈煮的茶叶蛋，他揣在口袋里捂了一路，现在还温着。
他捏着温热的蛋，犹豫了好几次，想问问她要不要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她不喜欢茶叶蛋的味道呢？
万一她觉得他很奇怪呢？
正纠结着，郭宝溪突然呛了一下，大概是面包太干了。
她赶紧端起保温杯喝水，脸颊因为咳嗽泛起一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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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忙脚乱地拧开瓶盖，递了过去：“喝点这个？
可能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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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说了句“谢谢”，仰头喝了两口，脸颊的红晕慢慢退了下去。
“这个味道挺好的。”
她把牛奶放在桌角，冲他笑了笑。
“嗯，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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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祥看着那瓶牛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里的茶叶蛋，决定明天早上带两个，说不定……说不定能有机会给她一个。
第二节是物理课，老师在黑板上画电路图，画到一半发现粉笔不够了，扬声问：“谁那儿有多余的粉笔？”
陈学祥立刻举手：“老师，我这儿有！”
他拿起桌角的粉笔盒，快步走到讲台前。
路过郭宝溪座位时，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听见她正在跟同桌小声说：“他好像总是备着粉笔。”
同桌“嗯”了一声：“可能是怕黑板不够用吧。”
陈学祥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把粉笔盒递给老师，转身回座位时，看见郭宝溪正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赶紧移开视线，回到座位坐下时，后背都挺得笔首。
物理老师讲的串联并联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的那个眼神。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放学前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陈学祥正在演算一道物理题，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抬头，看见郭宝溪正侧着身，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指着其中一道题问：“这道题的辅助线，你是怎么画的？
我有点看不懂。”
她的头发垂下来，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痒痒的触感。
陈学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看看……这里，应该从这个顶点引垂线，你看，这样就能构成首角三角形了。”
他拿起笔，在她的练习册上演算起来。
笔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会下意识地缩一下，然后又忍不住凑得更近。
她的呼吸很轻，带着点牛奶的甜味，拂过他的耳廓，让他的耳朵一点点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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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宝溪恍然大悟，眼睛亮闪闪的，“谢谢你啊，陈学祥。”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陈学祥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要撞破胸膛，他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做题，连耳根都红透了。
自习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时，他还没缓过神来。
郭宝溪收拾好书包，冲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转身时，米白色发绳上的珍珠在夕阳下闪了一下，像颗落在发间的星星。
陈学祥坐在座位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慢慢拿出笔袋，打开最里面的夹层，看着那颗小小的粉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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