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废墟中只有风穿过钢筋孔洞的呜咽声，以及……那十个大肉包持续不断、霸道无比的香气攻击。
陆今屿紧紧攥着钢筋，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用顶级和牛做饵、在小区池塘里钓锦鲤的土豪，既期待鱼儿上钩，又担心引来什么不可控的庞然大物。
“失策啊……”他暗自嘀咕，“光想着‘香飘百米’是吸引力，没想过这玩意儿还是范围嘲讽技能。
这要真引来一个加强排的丧尸，我这点初始资本怕不是要首接‘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他脑子里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植物大战僵尸》的BGM，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种向日葵苟命的小园丁。
然而，预想中丧尸嘶吼着冲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相反，一阵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风声的窸窸窣窣声，从侧前方一堆倒塌的家具和建筑垃圾后面传了过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一种压抑着的、极其粗重的喘息，更像是某种生物在艰难地……爬行？
陆今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钢筋，身体压得更低。
是受伤的动物？
还是某种新型的、会匍匐前进的丧尸变种？
很快，答案揭晓了。
只见那堆垃圾后面，先是伸出了一只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胖乎乎的手，扒拉了一下地面。
接着，一个圆滚滚、灰头土脸的脑袋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人，看脸型原本应该挺富态，但此刻面色蜡黄，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完全是饿脱了相的样子。
他的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但鼻子却像安装了某种高精度雷达，一抽一抽地，顽强地循着空气中那致命的肉香来源转动着脑袋。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陆今屿身前木板上的那十个大肉包上。
那一刻，陆今屿仿佛看到了漫画特效——这个胖子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堪比探照灯的绿光！
那是生命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
“肉……肉包子？！”
胖子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哽咽的、极度沙哑的声音，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形成了几道滑稽的泥沟。
他仿佛回光返照，爆发出最后的潜力，手脚并用地从垃圾堆后面爬了出来，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扑向那盘肉包。
那架势，比饿了三天的人看到满汉全席还要夸张，仿佛那不是包子，而是能让他立地飞升的仙丹！
“等等！”
陆今屿赶紧举起钢筋，拦在了他和肉包之间。
虽然对方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有点可怜，但末世的警惕心不能丢。
胖子被钢筋拦住，猛地停下，身体因为惯性还晃了两下。
他抬起头，看着陆今屿，又看看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肉包，脸上露出了极度委屈和绝望的表情，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涕泪横流。
“呜……大哥！
爷爷！
亲祖宗！
给、给口吃的吧！
我、我老王快要饿死了！
我要是饿死了，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有趣的灵魂啊！”
陆今屿：“……”好家伙，这还是个自带吐槽功能的搞笑男。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
身上衣服破烂，但材质不错，不像普通幸存者。
虽然饿得脱形，但骨架在那里，之前肯定是个体格壮实的胖子。
最重要的是，看他这能说会道、情绪丰富的样子，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倒像是……嗯，一个运气不太好、但心态还没完全崩掉的倒霉蛋。
“你叫什么名字？
从哪里来？”
陆今屿没有放松警惕，保持着HR面试时的冷静腔调问道。
“王……王硕！”
胖子抽噎着回答，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肉包，“就，就附近……躲，躲了好几天了……没吃的了……刚才闻到味儿，我、我还以为是饿出幻觉了……没想到……呜呜呜……真的是包子……”陆今屿心中快速评估：王硕，有名字，能沟通，情绪稳定（在饿疯的边缘反复横跳但还能贫嘴），目前威胁等级：极低。
潜在价值：未知。
“你想吃包子？”
陆今屿晃了晃手里的钢筋。
王硕猛点头，频率快得让人担心他的脖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末世更是如此。”
陆今屿开始了他的表演，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能用什么来换？”
王硕愣住了，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比脸还干净。
他哭丧着脸：“大哥……我，我啥也没有啊……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陆今屿嘴角微抽：“……磕头不值钱。
再想想，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信息？
技能？
或者……捡到的什么奇怪玩意儿？”
他引导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方的口袋。
“奇怪的玩意儿……”王硕茫然地重复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在内衣口袋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了一个鹌鹑蛋大小、色泽浑浊、还沾着点不明污渍的淡黄色晶体。
“这个！
这个行不行？”
王硕把晶体捧到陆今屿面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我从一个特别丑的丧尸脑袋里挖出来的，看着挺奇怪的，没敢扔……也不知道有啥用……”丧尸晶核！
陆今屿心中一动，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露出一副“你就拿这破玩意儿糊弄我？”
的表情。
“一个从丧尸脑子里挖出来的东西？”
他语气带着适当的嫌弃和怀疑，“谁知道有没有病毒？
有没有辐射？
你这风险转嫁得挺溜啊。”
王硕一下子蔫了，眼神黯淡下去，觉得这唯一的希望也要破灭了。
但就在这时，陆今屿话锋一转，仿佛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唉，算了，看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我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人受苦。”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肉包：“这样吧，看你第一个来，给你个开业优惠价。
这个东西，加上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换一个包子。
怎么样？”
“换！
换！
谢谢大哥！
谢谢老板！
您真是菩萨心肠！
华佗再世！
耶稣显灵！”
王硕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把晶核塞给陆今屿，生怕他反悔。
陆今屿接过晶核，入手微凉，系统界面立刻弹出提示：检测到低阶能量单位（丧尸晶核），可转化能量：15点。
是否转化？
‘转化！
’陆今屿心中默念。
蚊子腿也是肉，而且这比初始能量还多了5点，血赚！
转化成功！
当前能量：15点。
做完这一切，陆今屿才拿起一个肉包，递给了望眼欲穿的王硕。
王硕几乎是抢过去的，也顾不上烫，张开大嘴狠狠就是一口！
“嗷呜——！”
那一瞬间，王硕的表情凝固了。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紧接着，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面皮的柔软香甜，肉馅的丰腴多汁，滚烫的汤汁在口中爆开，那久违的、属于正常食物的极致美味，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呜呜……太好吃了！！！”
他一边被烫得嘶哈嘶哈，一边疯狂往嘴里塞，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妈！
我吃到肉包子了！
是热的！
是香的！
是真的！”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包子塞进了肚子，甚至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油花，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九个。
陆今屿没理会他渴望的眼神，开始了他的“面试”环节。
“好了，交易完成。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陆今屿摆出HR的经典交叉手姿势，“王硕，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有什么特长？
或者说，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在末世活下去？”
吃了东西，王硕的精神头明显足了很多，脑子也活络了些。
他挠了挠头：“特长？
呃……我可能……比较能吃？
啊不是！
我意思是，我运气时好时坏……哦对了！
我鼻子特别灵！”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推销自己：“真的！
大哥！
我从小鼻子就灵！
要不然也闻不到您这包子的味儿！
刚才隔着小半条街呢，我就闻到了！
我还以为哪个大佬在末世点外卖呢！”
嗅觉异能？
陆今屿心中再次一动。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在危机西伏，资源匮乏的末世，一个嗅觉超常的人，意味着更强的预警能力，更高效的寻宝（物资搜索）能力！
这简首是人才啊！
但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哦？
有多灵？
能分辨出不同牌子的矿泉水吗？”
“矿泉水可能差点……”王硕有点不好意思，但马上又挺起胸脯，“但我能闻出哪块区域丧尸味特别浓！
能闻出哪里可能藏着过期但还没变质的罐头！
甚至能大概闻出其他幸存者是善意还是恶意！
（他吸了吸鼻子）比如老板您，闻起来就特别……呃，像肉包子！
是好人！”
陆今屿：“……”这什么破比喻！
但意思他懂了。
一个拥有特殊嗅觉能力，心态乐观，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并且刚刚被自己用美食“拯救”并“雇佣”了的胖子。
陆今屿的HR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这哪里是麻烦？
这分明是上天送来的第一位优质“应届生”啊！
虽然专业不对口（估计以前也不是干HR的），但潜力巨大！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诚了许多的笑容。
“王硕同志，”他改变了一下称呼，显得更正式，“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
现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王硕看着那剩下的九个包子，咽了口口水，猛点头：“感兴趣！
感兴趣！
老板您说！
是试吃员吗？
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
“不。”
陆今屿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诱惑力，“是比试吃员更有前途的岗位——‘有间食堂’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市场推广官（CMO），初期主要负责……嗯，拉新和地推。”
王硕听得一愣一愣的：“联，联合创始人？
C……啥O？”
“简单来说，”陆今屿指了指包子，又指了指外面的废墟，“跟着我干，用你的鼻子，帮我们找到更多客户和资源。
而我，负责提供核心技术——也就是，让你，以及未来的客户们，都能吃上这个。”
他又拿起一个肉包，在王硕眼前晃了晃。
那香味，那诱惑，对于刚刚体验到极致幸福的王硕来说，简首是无法抗拒的终极Offer！
什么末世，什么危险，什么CMO听不懂……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跟着肉包子走！
“干！
我干！
老板！
从今天起，我王硕生是食堂的人，死是食堂的鬼！
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王硕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立刻进入了角色，“老板，我们现在有什么战略部署？
是先吃……啊不是，是先开发哪个区域的客户？”
陆今屿看着这位积极性极高的新员工，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初创团队初步搭建完成。
注册资本：十个肉包（还剩八个）。
核心资产：HR老板一名，嗅觉异能员工一名。
他的末日食堂，终于不再是光杆司令了。
“别急，王总监。”
陆今屿老神在在地把晶核的能量兑换成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王硕，“先把水喝了，补充水分。
然后，我们得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商业蓝图。”
他望着废墟之外，目光深邃。
包子的香味，可不仅仅只会引来一个饿晕的胖子。
真正的挑战和机遇，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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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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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诚了许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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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硕看着那剩下的九个包子，咽了口口水，猛点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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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陆今屿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诱惑力，“是比试吃员更有前途的岗位——‘有间食堂’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市场推广官（CMO），初期主要负责……嗯，拉新和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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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香味，那诱惑，对于刚刚体验到极致幸福的王硕来说，简首是无法抗拒的终极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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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我干！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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