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脑瓜子嗡嗡的，差点没当场吓尿了。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兼职送个外卖，哪见过这阵仗？
死人啦！
真真切切死眼前了！
那老头瞪着天空的眼睛还没闭上，空洞洞的，看得他心头发毛。
还有那两个黑衣汉子，眼神跟刀子似的，明显是要杀人灭口，连他一块儿收拾了！
“妈的！”
那个扑过来的黑衣男人骂了一句，手里的家伙带着风声，首捅景澄的喉咙口。
那玩意儿黑黢黢的，像是军刺又有点不像，透着股邪性的寒光。
景澄平时也爱看个动作片，打打篮球，身体素质不算差，可哪经历过真刀真枪要命的关头？
完全是靠着求生的本能，他猛地往后一仰身子，屁股底下的电驴子被他这么一带，“哐当”一声就侧翻在了地上，外卖箱子里的餐盒撒了一地，汤汤水水流了出来，混合着雨水和地上的泥污，一片狼藉。
这一下虽然狼狈，却阴差阳错地躲开了那致命的一下子。
那黑衣男人的军刺擦着景澄的脖子皮儿过去了，带起的冷风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操！
小子还挺滑溜！”
另一个黑衣男人也逼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把景澄的退路给堵死了。
巷子本来就不宽，这下更是没了跑腾的空间。
景澄的心跳得跟打鼓一样，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雨水糊了他一脸，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手脚都软得跟面条似的。
“两位……两位大哥！”
景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误会！
纯属误会！
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我啥也没看见，啥也不知道！
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什么死人，什么玉佩，都他妈见鬼去吧！
小命要紧！
那个先动手的黑衣男人嗤笑一声，脸上横肉抽搐：“小子，怪就怪你命不好，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事儿。
下了地府，跟阎王爷说理去吧！”
话音没落，他再次扑了上来，速度比刚才还快！
另一个也同时发动，拳脚带着风声就往景澄身上招呼。
景澄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躲闪的本能。
他连滚带爬地躲开捅来的军刺，肩膀上却结结实实挨了另一人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呃！”
他闷哼一声，被踹得撞在旁边的墙壁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完蛋了！
今天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景澄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他还有大好年华，还没毕业，还没找到工作，还没跟沈轻竹表白……他妈的，老子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格挡，脚底下使劲蹬踏，泥水溅了那两人一身。
“妈的！
找死！”
黑衣男人被激怒了，出手更加狠辣。
混乱中，景澄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是那块老头塞给他的玉佩！
他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它，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听起来还不止一辆。
两个黑衣男人的动作猛地一滞，脸色同时一变。
“条子？
怎么来得这么快？”
其中一个低声道，语气带着惊疑。
“妈的，肯定是刚才动静太大了，或者有路人报警了！”
另一个恨恨地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地上老头的尸体，又狠狠瞪向景澄，眼神里全是不甘和杀意。
警笛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巷口了。
“撤！”
领头的那个黑衣男人当机立断，低喝一声。
两人不再恋战，恶狠狠地剐了景澄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算你走运”，然后转身就像两道黑烟一样，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的雨幕之中，速度快得不像正常人。
景澄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背靠着湿漉漉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雨水混合着冷汗，还有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警车的红蓝光芒在巷口闪烁，脚步声和呼喊声传来。
“里面什么情况？”
“报告，发现一名死者！
还有一名……呃，送外卖的？”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景象，顿时如临大敌，迅速拉起警戒线。
有人蹲下去检查老者的状况，很快摇了摇头。
另外两个警察则朝着景澄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
一个年轻点的警察看着景澄惨白的脸色和浑身狼狈的样子，语气带着关切，“是你报的警吗？
这里发生了什么？”
景澄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老者的死状、那两人的狠辣、冰冷的玉佩、还有刚才那濒死的恐惧……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该怎么说？
说有个老头临死前塞给我一块玉佩，然后被两个像杀手一样的人追杀了？
警察能信吗？
会不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或者嫌疑人？
而且，那块玉佩……景澄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那冰凉坚硬的触感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这东西邪门得很，那俩杀手明显就是冲着它来的。
要是交出去，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一瞬间，景澄心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他不想卷入这种莫名其妙又危险的事情里。
“我……我不知道……”景澄的声音沙哑，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我……我来送外卖，刚到巷口，就……就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打架……我好奇看了一眼，就看到那老头倒下了，那两个人……他们看到我，就想杀我灭口……”他半真半假地叙述着，刻意隐瞒了老者给他玉佩的关键情节，把自己完全描绘成一个无辜被卷入的路人。
“然后呢？
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往哪个方向跑了？”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急切地问。
“雨太大了……没看清脸，穿着黑衣服，跑得特别快，往那边跑了……”景澄胡乱指了一个方向，正是那两人消失的巷子深处，“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送外卖的……”他表现出来的恐惧和后怕无比真实，加上他这身外卖员的行头和撒了一地的外卖，警察并没有过多怀疑他。
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他的姓名、身份证号和联系方式，并让他之后要去派出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很快，更多的警察和法医赶到现场，拍照、取证、勘查。
景澄作为现场唯一的目击者（活着的），被要求暂时留在原地，但他被允许离开了中心现场，站到了警戒线外围。
雨还在下，围观的群众被拦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景澄浑身湿透，冷得首哆嗦，肩膀也越来越疼。
他看着警察们忙碌，看着那老者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抬走，心里五味杂陈。
那块玉佩还死死地攥在他的手心里，己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了，但他却觉得这东西烫手得很。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老头是什么人？
那两个杀手又是什么来头？
他们会不会再来找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塞满了他的脑袋，让他心烦意乱，恐惧之余，又隐隐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一个警官过来对景澄说：“同学，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处理下伤口，明天上午记得来一趟西城区派出所，配合我们做个详细的笔录。”
景澄连忙点头，如蒙大赦。
他扶起倒在地上的电驴子，幸好没摔坏，还能骑。
他也顾不上那撒了一地的外卖了，跨上车，拧动电门，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地方。
雨水劈头盖脸地打来，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埋头往前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幕。
手心里的玉佩仿佛是个活物，不断地提醒着他，他的生活，从这一刻起，恐怕再也无法回归平静了。
他得赶紧回家，好好看看这差点用命换来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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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恨恨地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地上老头的尸体，又狠狠瞪向景澄，眼神里全是不甘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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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那个黑衣男人当机立断，低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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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处理得差不多了，一个警官过来对景澄说：“同学，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处理下伤口，明天上午记得来一趟西城区派出所，配合我们做个详细的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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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顾不上那撒了一地的外卖了，跨上车，拧动电门，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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