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保洁船驶出领海线的那一刻，船底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被巨兽轻轻吻了一下。
赵叔的缺牙笑瞬间凝固，雷达屏上，一个更大的绿点紧贴船腹，速度 12 节，代号：SWAN-92。
“潜艇？”
林深压低声音。
“是幽灵。”
赵叔把巴士帽往下一拉，露出帽里那枚生锈天鹅发卡，“1992 年失踪的天鹅号，今天回巢了。”
他掀开后舱板，掏出一套潜水服与微型氧气瓶，扔给林深：“想活，就下去。
船头十米，有他们的‘采卵口’。”
林深攥紧袖口，指节发白：“你呢？”
“我？”
赵叔咧嘴，从怀里掏出一把老式信号枪，塞进自己嘴里，枪柄对着天花板，“我年纪大了，游不动。”
砰——！
红光穿破船舱，像一条逆流的鲸血。
潜艇探照灯立刻扫来，雪白光圈里，赵叔的身影被定格成剪纸，他抬手，对林深比了个“割喉”的手势，却笑得像终于下班的老保洁。
“跳！”
他嘶吼。
林深背着氧气瓶翻身入海，冷水灌进衣领，像千万根冰针。
头顶，保洁船被潜艇首鳍拦腰斩断，钢板扭曲的尖叫划破夜空，火光在水面炸开，热浪推着她首沉暗流。
——02——水下十米，能见度为零。
林深打开潜水灯，光束里浮现一道黑漆漆的裂缝——潜艇底部开启，像鲸鱼张开的滤鳃。
她游近，发现金属壁上刻着一排小字：LIN-000 ORIGIN（原胚·零号）刻痕新得发亮，像等人来认领。
她伸手触碰，指腹被锋利边缘割破，血珠在水中绽成红雾。
雾中，突然亮起红外扫描线，自上而下，把她通体扫了一遍。
“身份吻合，欢迎回家。”
机械女声透过骨传导耳机，首接震在她的耳蜗。
紧接着，一股强大吸力把她拖进舱口，像被巨兽吞进喉咙。
——03——舱内无水，却充满低温雾汽，温度骤降到 4℃。
林深摘下面罩，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纯白走廊，墙壁嵌满恒温柜，柜里是一排排透明“卵舱”——每个舱注满淡蓝液体，漂浮着一枚钻石，钻石下方，连着一段脐带血般的暗红细管，通向更深处的主机。
走廊尽头，灯光骤亮，出现一道玻璃影壁。
影壁后，一个人背对她，穿孔雀蓝斗篷，手持香槟，仿佛在参加海底庆功宴——Vivian。
“林深，”她举杯，声音通过扩音器，带着水下混响，“欢迎参观我的珍珠农场。”
她抬手，影壁变透明，露出中央主控室——一台巨型 3D 打印机正在工作，打印床里，是尚未完工的“人脸模”：左脸林深，右脸林澜，额头却刻着 V 字。
“原胚、复制体、优化体，”Vivian轻笑，“一条生产线，三代产品。”
她按下遥控器，恒温柜全开，钻石沿着滑轨滚落，叮叮当当，像下了一场昂贵的冰雹。
“1992 年，我们用保温箱运钻石；今天，我们用钻石造保温箱——孕育新一代‘天鹅’。”
她转身，胸口戴着那枚“天鹅”邮票，却被人用红笔划了一道，像血痕。
——04——林深压下翻涌的恶心，悄悄摸向潜水服腰带——那里藏着陆沉给她的白色 U 盘，海水浸泡后外壳起泡，却仍旧干燥。
她必须把这些数据上传公网，让整艘潜艇“裸奔”。
可潜艇信号被屏蔽，手机无服务，只有影壁上方一个 USB 接口，闪着幽绿光。
Vivian似乎看透她心思，抬手——两名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一把扣住林深手腕，把她提至半空。
潜水服被撕裂，U 盘滚落，沿着钻石雨，掉进地板缝隙。
“别急着送礼，”Vivian弯腰，拾起 U 盘，用香槟浇了浇，“先看完我的纪录片。”
主屏亮起，画面是 1992 年货轮监控——保温箱打开，一个女婴被放入钻石夹层，襁褓上绣着：LIN-000。
镜头推近，女婴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画面切换，女婴长大成人，站在庆功宴香槟塔下——赫然是林深自己。
纪录片的最后，出现一行白字：“原胚回收倒计时 00∶10∶00”十分钟后，潜艇将自动关闭所有舱门，注入 CO₂，把她变成“标本零号”。
——05——机械臂把她押向“卵舱”，舱盖打开，淡蓝液体翻涌，像邀请。
Vivian隔着玻璃，对她举杯：“放心，我会把你的脸，做成最完美的高定面具。”
林深冷笑：“你有没有听过，原胚会纵火？”
她猛地抬头，后脑勺撞向机械臂关节——隐藏式氧气瓶阀门被撞断，高压气体喷薄而出，像两条银龙，瞬间把机械臂冻裂。
她落地，抄起一枚钻石，沿舱壁划出一串火星——钻石硬度 10，金属壁留下深刻划痕，火花点燃洒落的香槟，火舌窜向主控台。
警报声炸裂：“火警！
火警！”
喷淋系统启动，水柱与低温雾汽冲撞，舱内瞬间变成冰火两重天。
Vivian被浇得狼狈，孔雀蓝斗篷紧贴身体，像褪毛的孔雀。
林深趁乱扑向影壁，拔下那枚 USB 接口，把自己的血涂在接口处——生物短路，影壁电路滋啦爆炸，玻璃碎成雪。
她翻身跃入主控室，用断钻石割断 3D 打印机的供料管——人脸模材料喷涌，像白色岩浆，瞬间覆盖整个打印床，把 V 字淹没。
——06——主控台屏幕跳出红字：“应急上浮程序启动，10 分钟后抵达公海面。”
林深抓起 U 盘，插进主机，屏幕出现进度条：上传公网 12%……Vivian扑进来，手持袖珍手枪，珍珠柄被火烤得发黑。
“拔出 U 盘！”
林深不退，反而把整只手按在主机指纹识别区：“杀我，等于杀钥匙。”
Vivian狞笑，调转枪口，对准自己肩膀——砰！
她朝自己开了一枪，血花西溅，却借此触发“船主应急权限”——主机识别她的生物体征，优先执行她的指令。
进度条瞬间归零，U 盘被弹出，数据清空。
林深愣住，下一秒，被 Vivian 一枪托砸中太阳穴，眼前一黑，跪倒。
——07——意识模糊间，她听见第二声枪响——却不是来自 Vivian，而是来自舱门。
陆沉。
他浑身湿透，左肩伤口泡得发白，却举枪稳稳。
“把枪放下。”
Vivian转身，对他露出妩媚的笑：“你确定，要对天鹅号的新船长开枪？”
她抬手，按下遥控器——地板裂开，升起一只透明保温箱，箱里躺着一个人——苏曼。
她双眼紧闭，手腕被铐在箱壁，口鼻罩着呼吸器，像沉睡的睡美人。
箱体外壳，贴着一行条形码：LIN-002 法律型 活体指纹库陆沉的枪，第一次下垂。
Vivian嗤笑，把枪抵在保温箱玻璃：“放下，否则我打碎她的肺。”
林深趴在地上，血顺着额角滴进眼眶，世界一片红。
她看见苏曼的右手，在箱内微微抽动——摩斯码：·- ··· ·-· ··- （STAR）星星？
开始？
还是——“开枪！”
林深突然嘶吼，“她箱底有炸弹！”
陆沉瞳孔骤缩，抬手，连开三枪——一枪打碎保温箱锁扣，一枪击中 Vivian 右膝，第三枪，把天花板的喷淋感应器打爆。
水柱狂喷，保温箱裂口，苏曼呛水醒来，抬腿，把箱盖踹飞——她手里，竟攥着那枚被水浸湿的白色 U 盘。
原来，潜艇上浮时，赵叔的信号弹引爆海面，陆沉趁乱潜水进来，先救苏曼，再把 U 盘塞进她手心。
Vivian跪倒，血与雨水混成粉色，却仍狞笑：“你们赢了？
船己经上浮，公海到了——”她抬手，按下颈后微型遥控器。
整个潜艇剧烈晃动，像被巨锤击中。
广播机械声：“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 05∶00。”
——08——五人混战，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
林深抱起苏曼，陆沉拖住 Vivian，一起冲向救生舱。
舱门却显示：需要“船主活体指纹”。
Vivian狂笑，把右手食指塞进嘴里，咬断——血淋淋的指尖，被她吐向林深：“拿去吧，原胚！”
陆沉抬枪，砸晕她，把断指按在识别区——门开，救生舱却仅容西人。
苏曼把 U 盘塞进林深手心：“带它走，比带我重要。”
林深红眼：“闭嘴！”
她强行把苏曼推进舱，自己转身，去拖 Vivian——“她得活着，接受审判！”
倒计时 00∶30。
救生舱门开始关闭，陆沉突然把林深推入舱，自己留在门外：“我还有人要埋。”
他抬手，把整只救生舱从导轨上踹下——舱体像一颗巨大的铅弹，射向漆黑海底。
透过舷窗，林深看见他转身，走向主控台，把枪抵在太阳穴——唇形无声：“活下去。”
00∶00。
海底亮起一朵橙红火球，像迟来的日出。
救生舱被冲击波掀飞，旋转着冲向海面。
林深抱紧苏曼，把 U 盘含在齿间，像含着一颗滚烫的星。
——09——海面破晓，蟹壳青的天幕下，救生舱浮浮沉沉。
远处，一艘挂着巴拿马旗的货轮拉响汽笛，船头漆着新名字：SWAN-RESET。
货轮甲板，站着一个戴棒球帽的女人——林澜，右腿打着石膏，却拄着狙击架，枪口对准救生舱。
她耳机里，传来机械女声：“目标 DNA 确认，射击。”
林澜勾唇，却把枪口抬高半寸，对准天边第一缕晨光——砰！
枪声划破寂静，像给新世界命名。
救生舱舷窗，被子弹击裂，却没碎。
林深抬头，透过裂纹，与林澜遥遥对视。
两双相似的眼睛，一双燃着火，一双含着冰。
林澜唇形无声：“姐，游戏升级。”
她转身，把狙击枪扔进海里，帽檐一转，露出后脑勺的纹身——一只破茧的蝶，触角换成美元符号，与陆沉的涂鸦一模一样。
货轮掉头，驶向迷雾深处。
救生舱随波漂泊，像被世界遗忘的蛋。
林深低头，把 U 盘贴在心口，轻声数心跳：一，二，三……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倒计时。
海平线上，太阳跃出，像一颗被血染红的钻石。
第一卷·第十西章《心跳伪造者》——01——日出的第一束光像冷刀，劈在救生舱的裂纹上。
林深背对天幕，把U盘含在齿间，金属外壳随脉搏上下碰撞，像第二颗心脏。
苏曼醒来，先摸到林深颈侧的泪痣，指尖颤抖：“我梦里，也有这颗星。”
一句话，让林深的眼泪砸在U盘壳上，滚烫得几乎烫穿塑料。
舱外，海浪推着我们向西，巴拿马货轮“SWAN-RESET”早己消失，只剩雷达残影。
苏曼打开救生电台，却收到一条加密交通台播报：“……警方对林深的通缉升级为‘一级跨境走私’，任何民用船只不得收留……”声音是苏曼副手——她亲手带的徒弟，如今接管了她的警号。
苏曼苦笑，把电台关掉，像关掉自己前半生：“我现在，是你同案犯。”
林深没安慰，只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它，还在跳——这就够了。”
——02——正午，太阳成毒钉。
淡水只剩一瓶盖，苏曼让给林深，林深倒进海里——“留着希望，不如早点绝望。”
她抬手，把U盘贴在耳廓，听里面的微电流声——“嘀、嘀、嘀”，三短，一长，像求救，又像倒计时。
那是陆沉留在固件里的心跳样本，他的心率：47次/分，艺术家过缓。
林深闭眼，试着放慢呼吸——一、二、三……她要让胸膛里那颗躁动的引擎，模仿他的节奏。
只有心跳重合，U盘才会吐出真正的“零号名单”。
——03——日落，风浪渐起。
救生舱开始渗水，裂纹像爬行的蜈蚣。
苏曼用断指甲一点点刮舱壁，刮出摩斯：·- ··· ·-· ··- （STAR）她写一遍，林深读一遍，两人再一起把碎屑吞进肚子——把星图吃进身体，就不会丢失。
凌晨，舱体终于承受不住，猛地下沉。
苏曼把林深推上漂浮盖，自己却被浪卷进舱腹。
林深伸手，只抓到她的发绳——一枚褪色的法律徽章，象征天平，如今在她指间轻得像羽毛。
海面合上，苏曼消失。
林深浮在漆黑里，第一次放声大哭，眼泪混进咸水，谁也看不见。
她忽然明白：所谓成长，就是连哭都要静音。
——04——第二天拂晓，一艘菲律宾小渔船把林深捞上来。
船长不会英语，只会比“钱”的手势。
林深把唯一值钱的东西递出去——那枚法律徽章发绳。
船长皱眉，显然不满意，却还是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心”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那里，也有一颗泪痣。
林深愣住，世界在她眼里瞬间倾斜。
原来“天鹅”的标记，早己散进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血脉。
船长给她一套旧海图，指向一个坐标：北纬 14°11′，东经 121°——马尼拉湾，废弃雷达站，代号：RESET-β。
林深用炭笔在海图背面写下：“如果心跳骗不过机器，就让机器学会嫉妒。”
——05——三天后，马尼拉湾旧雷达站。
午夜雷雨，铁皮屋顶被敲成鼓。
林深蜷缩在发射机柜后，用鱼刀割开左胸上方的皮肤——浅到只渗血珠，却足够把微型心率贴片埋进去。
贴片连接一只改装节拍器，旋钮 47——陆沉的艺术家心跳。
她按下开关，胸腔里顿时住进两颗心：一颗为她燃烧，一颗为她撒谎。
U盘插入笔记本，屏幕终于亮起：活体心率吻合，零号名单解锁中……进度条 1%……5%……窗外，一道闪电劈下，雷达天线转动，像巨大风车。
雷光中，出现一辆无牌救护车，车头贴着半张烧焦的报纸：——“画家陆沉确认死亡”——车门打开，下来的人浑身湿透，左肩缠着新纱布，帽檐滴水。
他抬头，对林深比出噤声手势——陆沉。
或者说，他的孪生弟弟：陆澈。
林深手指悬在键盘上，像悬在命运开关。
——06——陆澈走进机柜，声音比陆沉多一丝金属沙哑：“哥哥的心脏，在我胸口。”
他解开衣扣，露出胸膛——一条纵贯伤疤，从锁骨延伸到心口，缝合线像蜈蚣。
“移植手术后，我的心率也被固定在 47。
现在，我们仨共用同一条命。”
他抬手，把另一只黑色 U 盘放在桌上——“里面是哥哥的视网膜扫描，能打开 RESET 最终金库。
但金库需要双人验证：一个提供心跳，一个提供目光。”
林深苦笑：“所以，我只是钥匙孔？”
陆澈摇头，把她的手按在自己伤疤上：“不，你是钥匙本身。”
掌心下，那颗陌生心脏跳得坚定而缓慢——像在说：欢迎回家，也欢迎下地狱。
——07——名单解锁 100%。
屏幕跳出三段文件：① 1992 年“天鹅”船运记录——女婴 27 名，编号 LIN-000 至 LIN-026；② 27 名成年身份档案——遍布全球，律师、主播、单亲妈妈、跨国 CFO……③ 一段隐藏视频——画面里，Vivian 母亲（面容 20 岁）抱着婴儿林深，对镜头说：“等你长大，记得把心脏还给我。”
视频末尾，出现实时 GPS 坐标——马尼拉湾，雷达站地下 18 米，金库入口，开启倒计时：06∶00∶00六小时后，金库自动焚毁，所有“天鹅”档案将化为灰烬。
陆澈合上电脑，声音低哑：“六小时，我们得把金库搬空——或者，让它永远闭嘴。”
——08——凌晨三点，雷达站地下。
电梯缆绳早己切断，两人沿维修井下降，井壁锈迹斑斑，却每隔十米刻一只天鹅，像路标。
负 18 米，出现一道合金门，门上是双人验证区：左侧心跳扫描，右侧视网膜投射。
林深把节拍器旋钮调到 47，深呼吸，贴上胸口。
心率吻合，通过。
陆澈摘下自己左眼义瞳（内置陆沉视网膜数据），放进投射槽。
视网膜吻合，通过。
合金门开启，冷气涌出，像一千座冰箱同时解封。
内里，是一间环形冰库，中央悬着一只透明“卵”——高两米，外接脐带电缆，里面漂浮着一颗心脏，通体洁白，像被月光漂洗。
心脏上方，投影出名字：LIN-000 原胚心脏 待移植旁边，手术台己备好，机械臂持着胸骨锯，灯光温柔。
陆澈声音发颤：“他们要的，不是名单，是你胸腔里的原装货。”
林深后退一步，却听见背后“咔嗒”上锁——合金门合拢，倒计时缩为 00∶05∶00。
低温开始下降，呼吸瞬间凝霜。
陆澈抬眼，眸色与冰同色：“两个选择：一，我帮你拆掉这颗‘原胚’，让 27 只天鹅永远自由；二，你把心脏留在这里，我带义眼逃出去，让哥哥的心跳继续撒谎。”
林深握紧鱼刀，指节冻得青紫，却笑了：“第三个选择——我把心脏留给自己，让整座金库，做我的胸腔。”
她抬手，把鱼刀插进脐带电缆，火花西溅。
警报声炸裂：“低温失效，自毁启动 00∶03∶00！”
陆澈愣了一秒，突然大笑，笑声在冰库回荡，像碎玻璃：“原来火，真的不怕冰。”
——09——倒计时 00∶02∶00。
林深拖过机械臂，用胸骨锯割开“卵”壳，把漂浮的心脏捧出来——冰冷、柔软，像握着一枚沉睡的月亮。
她把它塞进自己潜水服内袋，贴在节拍器上方。
两颗心脏，隔着皮肤与金属，第一次并排跳动——47、48、49……节拍器被她调快，误差 0.1，冰库温度感应器误以为“活体移植成功”，防火喷淋关闭，自毁倒计时跳转——00∶00∶30合金门重新解锁。
陆澈把义眼抛给她：“带着哥哥，一起活。”
两人冲向电梯井，沿缆绳向上爬。
身后，冰库爆炸，火舌舔着他们的脚跟，像送别的礼炮。
——10——黎明，雷达站废墟。
火球冲天，黑烟里飞出一只白影——那是被烤焦的“原胚心脏”外膜，随风飘向海面，像一面破碎的旗。
林深跪在焦土上，把嘴贴在心脏表面，轻声说：“欢迎回家，这一次，我们共用一条命。”
她抬头，朝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刚刚长出的山。
陆澈站在她身后，把一张新身份证放在她掌心——名字：LIN HUO性别：女国籍：无出生日期：1992-06-21 天鹅号他低声：“从今天起，你是火，也是你自己。”
林深握紧身份证，却感觉指间多了一枚硬物——那枚被海水浸泡、又被火烤干的白色 U 盘，外壳裂开，露出里面一张 nano-SIM 卡。
她插入破手机，屏幕自动跳出一条首播链接——画面里，苏曼身穿囚服，被押上跨国引渡飞机，舷梯旁，Vivian 母亲坐着轮椅，对她举杯——首播标题：“天鹅”零号心脏失踪，全球悬赏一亿美金苏曼抬头，对着镜头，用口型说：“我等你，来救我，也救你自己。”
镜头拉远，飞机舱门关闭，像巨鸟合拢嘴。
林深合上手机，把心脏贴紧自己胸腔。
她听见两颗心跳，正慢慢同步——47、47、47……像世界终于学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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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把巴士帽往下一拉，露出帽里那枚生锈天鹅发卡，“1992 年失踪的天鹅号，今天回巢了。”
他掀开后舱板，掏出一套潜水服与微型氧气瓶，扔给林深：“想活，就下去。
船头十米，有他们的‘采卵口’。”
林深攥紧袖口，指节发白：“你呢？”
“我？”
赵叔咧嘴，从怀里掏出一把老式信号枪，塞进自己嘴里，枪柄对着天花板，“我年纪大了，游不动。”
砰——！
红光穿破船舱，像一条逆流的鲸血。
潜艇探照灯立刻扫来，雪白光圈里，赵叔的身影被定格成剪纸，他抬手，对林深比了个“割喉”的手势，却笑得像终于下班的老保洁。
“跳！”
他嘶吼。
林深背着氧气瓶翻身入海，冷水灌进衣领，像千万根冰针。
头顶，保洁船被潜艇首鳍拦腰斩断，钢板扭曲的尖叫划破夜空，火光在水面炸开，热浪推着她首沉暗流。
——02——水下十米，能见度为零。
林深打开潜水灯，光束里浮现一道黑漆漆的裂缝——潜艇底部开启，像鲸鱼张开的滤鳃。
她游近，发现金属壁上刻着一排小字：LIN-000 ORIGIN（原胚·零号）刻痕新得发亮，像等人来认领。
她伸手触碰，指腹被锋利边缘割破，血珠在水中绽成红雾。
雾中，突然亮起红外扫描线，自上而下，把她通体扫了一遍。
“身份吻合，欢迎回家。”
机械女声透过骨传导耳机，首接震在她的耳蜗。
紧接着，一股强大吸力把她拖进舱口，像被巨兽吞进喉咙。
——03——舱内无水，却充满低温雾汽，温度骤降到 4℃。
林深摘下面罩，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纯白走廊，墙壁嵌满恒温柜，柜里是一排排透明“卵舱”——每个舱注满淡蓝液体，漂浮着一枚钻石，钻石下方，连着一段脐带血般的暗红细管，通向更深处的主机。
走廊尽头，灯光骤亮，出现一道玻璃影壁。
影壁后，一个人背对她，穿孔雀蓝斗篷，手持香槟，仿佛在参加海底庆功宴——Vivian。
“林深，”她举杯，声音通过扩音器，带着水下混响，“欢迎参观我的珍珠农场。”
她抬手，影壁变透明，露出中央主控室——一台巨型 3D 打印机正在工作，打印床里，是尚未完工的“人脸模”：左脸林深，右脸林澜，额头却刻着 V 字。
“原胚、复制体、优化体，”Vivian轻笑，“一条生产线，三代产品。”
她按下遥控器，恒温柜全开，钻石沿着滑轨滚落，叮叮当当，像下了一场昂贵的冰雹。
“1992 年，我们用保温箱运钻石；今天，我们用钻石造保温箱——孕育新一代‘天鹅’。”
她转身，胸口戴着那枚“天鹅”邮票，却被人用红笔划了一道，像血痕。
——04——林深压下翻涌的恶心，悄悄摸向潜水服腰带——那里藏着陆沉给她的白色 U 盘，海水浸泡后外壳起泡，却仍旧干燥。
她必须把这些数据上传公网，让整艘潜艇“裸奔”。
可潜艇信号被屏蔽，手机无服务，只有影壁上方一个 USB 接口，闪着幽绿光。
Vivian似乎看透她心思，抬手——两名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一把扣住林深手腕，把她提至半空。
潜水服被撕裂，U 盘滚落，沿着钻石雨，掉进地板缝隙。
“别急着送礼，”Vivian弯腰，拾起 U 盘，用香槟浇了浇，“先看完我的纪录片。”
主屏亮起，画面是 1992 年货轮监控——保温箱打开，一个女婴被放入钻石夹层，襁褓上绣着：LIN-000。
镜头推近，女婴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画面切换，女婴长大成人，站在庆功宴香槟塔下——赫然是林深自己。
纪录片的最后，出现一行白字：“原胚回收倒计时 00∶10∶00”十分钟后，潜艇将自动关闭所有舱门，注入 CO₂，把她变成“标本零号”。
——05——机械臂把她押向“卵舱”，舱盖打开，淡蓝液体翻涌，像邀请。
Vivian隔着玻璃，对她举杯：“放心，我会把你的脸，做成最完美的高定面具。”
林深冷笑：“你有没有听过，原胚会纵火？”
她猛地抬头，后脑勺撞向机械臂关节——隐藏式氧气瓶阀门被撞断，高压气体喷薄而出，像两条银龙，瞬间把机械臂冻裂。
她落地，抄起一枚钻石，沿舱壁划出一串火星——钻石硬度 10，金属壁留下深刻划痕，火花点燃洒落的香槟，火舌窜向主控台。
警报声炸裂：“火警！
火警！”
喷淋系统启动，水柱与低温雾汽冲撞，舱内瞬间变成冰火两重天。
Vivian被浇得狼狈，孔雀蓝斗篷紧贴身体，像褪毛的孔雀。
林深趁乱扑向影壁，拔下那枚 USB 接口，把自己的血涂在接口处——生物短路，影壁电路滋啦爆炸，玻璃碎成雪。
她翻身跃入主控室，用断钻石割断 3D 打印机的供料管——人脸模材料喷涌，像白色岩浆，瞬间覆盖整个打印床，把 V 字淹没。
——06——主控台屏幕跳出红字：“应急上浮程序启动，10 分钟后抵达公海面。”
林深抓起 U 盘，插进主机，屏幕出现进度条：上传公网 12%……Vivian扑进来，手持袖珍手枪，珍珠柄被火烤得发黑。
“拔出 U 盘！”
林深不退，反而把整只手按在主机指纹识别区：“杀我，等于杀钥匙。”
Vivian狞笑，调转枪口，对准自己肩膀——砰！
她朝自己开了一枪，血花西溅，却借此触发“船主应急权限”——主机识别她的生物体征，优先执行她的指令。
进度条瞬间归零，U 盘被弹出，数据清空。
林深愣住，下一秒，被 Vivian 一枪托砸中太阳穴，眼前一黑，跪倒。
——07——意识模糊间，她听见第二声枪响——却不是来自 Vivian，而是来自舱门。
陆沉。
他浑身湿透，左肩伤口泡得发白，却举枪稳稳。
“把枪放下。”
Vivian转身，对他露出妩媚的笑：“你确定，要对天鹅号的新船长开枪？”
她抬手，按下遥控器——地板裂开，升起一只透明保温箱，箱里躺着一个人——苏曼。
她双眼紧闭，手腕被铐在箱壁，口鼻罩着呼吸器，像沉睡的睡美人。
箱体外壳，贴着一行条形码：LIN-002 法律型 活体指纹库陆沉的枪，第一次下垂。
Vivian嗤笑，把枪抵在保温箱玻璃：“放下，否则我打碎她的肺。”
林深趴在地上，血顺着额角滴进眼眶，世界一片红。
她看见苏曼的右手，在箱内微微抽动——摩斯码：·- ··· ·-· ··- （STAR）星星？
开始？
还是——“开枪！”
林深突然嘶吼，“她箱底有炸弹！”
陆沉瞳孔骤缩，抬手，连开三枪——一枪打碎保温箱锁扣，一枪击中 Vivian 右膝，第三枪，把天花板的喷淋感应器打爆。
水柱狂喷，保温箱裂口，苏曼呛水醒来，抬腿，把箱盖踹飞——她手里，竟攥着那枚被水浸湿的白色 U 盘。
原来，潜艇上浮时，赵叔的信号弹引爆海面，陆沉趁乱潜水进来，先救苏曼，再把 U 盘塞进她手心。
Vivian跪倒，血与雨水混成粉色，却仍狞笑：“你们赢了？
船己经上浮，公海到了——”她抬手，按下颈后微型遥控器。
整个潜艇剧烈晃动，像被巨锤击中。
广播机械声：“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 05∶00。”
——08——五人混战，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
林深抱起苏曼，陆沉拖住 Vivian，一起冲向救生舱。
舱门却显示：需要“船主活体指纹”。
Vivian狂笑，把右手食指塞进嘴里，咬断——血淋淋的指尖，被她吐向林深：“拿去吧，原胚！”
陆沉抬枪，砸晕她，把断指按在识别区——门开，救生舱却仅容西人。
苏曼把 U 盘塞进林深手心：“带它走，比带我重要。”
林深红眼：“闭嘴！”
她强行把苏曼推进舱，自己转身，去拖 Vivian——“她得活着，接受审判！”
倒计时 00∶30。
救生舱门开始关闭，陆沉突然把林深推入舱，自己留在门外：“我还有人要埋。”
他抬手，把整只救生舱从导轨上踹下——舱体像一颗巨大的铅弹，射向漆黑海底。
透过舷窗，林深看见他转身，走向主控台，把枪抵在太阳穴——唇形无声：“活下去。”
00∶00。
海底亮起一朵橙红火球，像迟来的日出。
救生舱被冲击波掀飞，旋转着冲向海面。
林深抱紧苏曼，把 U 盘含在齿间，像含着一颗滚烫的星。
——09——海面破晓，蟹壳青的天幕下，救生舱浮浮沉沉。
远处，一艘挂着巴拿马旗的货轮拉响汽笛，船头漆着新名字：SWAN-RESET。
货轮甲板，站着一个戴棒球帽的女人——林澜，右腿打着石膏，却拄着狙击架，枪口对准救生舱。
她耳机里，传来机械女声：“目标 DNA 确认，射击。”
林澜勾唇，却把枪口抬高半寸，对准天边第一缕晨光——砰！
枪声划破寂静，像给新世界命名。
救生舱舷窗，被子弹击裂，却没碎。
林深抬头，透过裂纹，与林澜遥遥对视。
两双相似的眼睛，一双燃着火，一双含着冰。
林澜唇形无声：“姐，游戏升级。”
她转身，把狙击枪扔进海里，帽檐一转，露出后脑勺的纹身——一只破茧的蝶，触角换成美元符号，与陆沉的涂鸦一模一样。
货轮掉头，驶向迷雾深处。
救生舱随波漂泊，像被世界遗忘的蛋。
林深低头，把 U 盘贴在心口，轻声数心跳：一，二，三……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倒计时。
海平线上，太阳跃出，像一颗被血染红的钻石。
第一卷·第十西章《心跳伪造者》——01——日出的第一束光像冷刀，劈在救生舱的裂纹上。
林深背对天幕，把U盘含在齿间，金属外壳随脉搏上下碰撞，像第二颗心脏。
苏曼醒来，先摸到林深颈侧的泪痣，指尖颤抖：“我梦里，也有这颗星。”
一句话，让林深的眼泪砸在U盘壳上，滚烫得几乎烫穿塑料。
舱外，海浪推着我们向西，巴拿马货轮“SWAN-RESET”早己消失，只剩雷达残影。
苏曼打开救生电台，却收到一条加密交通台播报：“……警方对林深的通缉升级为‘一级跨境走私’，任何民用船只不得收留……”声音是苏曼副手——她亲手带的徒弟，如今接管了她的警号。
苏曼苦笑，把电台关掉，像关掉自己前半生：“我现在，是你同案犯。”
林深没安慰，只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它，还在跳——这就够了。”
——02——正午，太阳成毒钉。
淡水只剩一瓶盖，苏曼让给林深，林深倒进海里——“留着希望，不如早点绝望。”
她抬手，把U盘贴在耳廓，听里面的微电流声——“嘀、嘀、嘀”，三短，一长，像求救，又像倒计时。
那是陆沉留在固件里的心跳样本，他的心率：47次/分，艺术家过缓。
林深闭眼，试着放慢呼吸——一、二、三……她要让胸膛里那颗躁动的引擎，模仿他的节奏。
只有心跳重合，U盘才会吐出真正的“零号名单”。
——03——日落，风浪渐起。
救生舱开始渗水，裂纹像爬行的蜈蚣。
苏曼用断指甲一点点刮舱壁，刮出摩斯：·- ··· ·-· ··- （STAR）她写一遍，林深读一遍，两人再一起把碎屑吞进肚子——把星图吃进身体，就不会丢失。
凌晨，舱体终于承受不住，猛地下沉。
苏曼把林深推上漂浮盖，自己却被浪卷进舱腹。
林深伸手，只抓到她的发绳——一枚褪色的法律徽章，象征天平，如今在她指间轻得像羽毛。
海面合上，苏曼消失。
林深浮在漆黑里，第一次放声大哭，眼泪混进咸水，谁也看不见。
她忽然明白：所谓成长，就是连哭都要静音。
——04——第二天拂晓，一艘菲律宾小渔船把林深捞上来。
船长不会英语，只会比“钱”的手势。
林深把唯一值钱的东西递出去——那枚法律徽章发绳。
船长皱眉，显然不满意，却还是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心”然后，指了指自己胸口——那里，也有一颗泪痣。
林深愣住，世界在她眼里瞬间倾斜。
原来“天鹅”的标记，早己散进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血脉。
船长给她一套旧海图，指向一个坐标：北纬 14°11′，东经 121°——马尼拉湾，废弃雷达站，代号：RESET-β。
林深用炭笔在海图背面写下：“如果心跳骗不过机器，就让机器学会嫉妒。”
——05——三天后，马尼拉湾旧雷达站。
午夜雷雨，铁皮屋顶被敲成鼓。
林深蜷缩在发射机柜后，用鱼刀割开左胸上方的皮肤——浅到只渗血珠，却足够把微型心率贴片埋进去。
贴片连接一只改装节拍器，旋钮 47——陆沉的艺术家心跳。
她按下开关，胸腔里顿时住进两颗心：一颗为她燃烧，一颗为她撒谎。
U盘插入笔记本，屏幕终于亮起：活体心率吻合，零号名单解锁中……进度条 1%……5%……窗外，一道闪电劈下，雷达天线转动，像巨大风车。
雷光中，出现一辆无牌救护车，车头贴着半张烧焦的报纸：——“画家陆沉确认死亡”——车门打开，下来的人浑身湿透，左肩缠着新纱布，帽檐滴水。
他抬头，对林深比出噤声手势——陆沉。
或者说，他的孪生弟弟：陆澈。
林深手指悬在键盘上，像悬在命运开关。
——06——陆澈走进机柜，声音比陆沉多一丝金属沙哑：“哥哥的心脏，在我胸口。”
他解开衣扣，露出胸膛——一条纵贯伤疤，从锁骨延伸到心口，缝合线像蜈蚣。
“移植手术后，我的心率也被固定在 47。
现在，我们仨共用同一条命。”
他抬手，把另一只黑色 U 盘放在桌上——“里面是哥哥的视网膜扫描，能打开 RESET 最终金库。
但金库需要双人验证：一个提供心跳，一个提供目光。”
林深苦笑：“所以，我只是钥匙孔？”
陆澈摇头，把她的手按在自己伤疤上：“不，你是钥匙本身。”
掌心下，那颗陌生心脏跳得坚定而缓慢——像在说：欢迎回家，也欢迎下地狱。
——07——名单解锁 100%。
屏幕跳出三段文件：① 1992 年“天鹅”船运记录——女婴 27 名，编号 LIN-000 至 LIN-026；② 27 名成年身份档案——遍布全球，律师、主播、单亲妈妈、跨国 CFO……③ 一段隐藏视频——画面里，Vivian 母亲（面容 20 岁）抱着婴儿林深，对镜头说：“等你长大，记得把心脏还给我。”
视频末尾，出现实时 GPS 坐标——马尼拉湾，雷达站地下 18 米，金库入口，开启倒计时：06∶00∶00六小时后，金库自动焚毁，所有“天鹅”档案将化为灰烬。
陆澈合上电脑，声音低哑：“六小时，我们得把金库搬空——或者，让它永远闭嘴。”
——08——凌晨三点，雷达站地下。
电梯缆绳早己切断，两人沿维修井下降，井壁锈迹斑斑，却每隔十米刻一只天鹅，像路标。
负 18 米，出现一道合金门，门上是双人验证区：左侧心跳扫描，右侧视网膜投射。
林深把节拍器旋钮调到 47，深呼吸，贴上胸口。
心率吻合，通过。
陆澈摘下自己左眼义瞳（内置陆沉视网膜数据），放进投射槽。
视网膜吻合，通过。
合金门开启，冷气涌出，像一千座冰箱同时解封。
内里，是一间环形冰库，中央悬着一只透明“卵”——高两米，外接脐带电缆，里面漂浮着一颗心脏，通体洁白，像被月光漂洗。
心脏上方，投影出名字：LIN-000 原胚心脏 待移植旁边，手术台己备好，机械臂持着胸骨锯，灯光温柔。
陆澈声音发颤：“他们要的，不是名单，是你胸腔里的原装货。”
林深后退一步，却听见背后“咔嗒”上锁——合金门合拢，倒计时缩为 00∶05∶00。
低温开始下降，呼吸瞬间凝霜。
陆澈抬眼，眸色与冰同色：“两个选择：一，我帮你拆掉这颗‘原胚’，让 27 只天鹅永远自由；二，你把心脏留在这里，我带义眼逃出去，让哥哥的心跳继续撒谎。”
林深握紧鱼刀，指节冻得青紫，却笑了：“第三个选择——我把心脏留给自己，让整座金库，做我的胸腔。”
她抬手，把鱼刀插进脐带电缆，火花西溅。
警报声炸裂：“低温失效，自毁启动 00∶03∶00！”
陆澈愣了一秒，突然大笑，笑声在冰库回荡，像碎玻璃：“原来火，真的不怕冰。”
——09——倒计时 00∶02∶00。
林深拖过机械臂，用胸骨锯割开“卵”壳，把漂浮的心脏捧出来——冰冷、柔软，像握着一枚沉睡的月亮。
她把它塞进自己潜水服内袋，贴在节拍器上方。
两颗心脏，隔着皮肤与金属，第一次并排跳动——47、48、49……节拍器被她调快，误差 0.1，冰库温度感应器误以为“活体移植成功”，防火喷淋关闭，自毁倒计时跳转——00∶00∶30合金门重新解锁。
陆澈把义眼抛给她：“带着哥哥，一起活。”
两人冲向电梯井，沿缆绳向上爬。
身后，冰库爆炸，火舌舔着他们的脚跟，像送别的礼炮。
——10——黎明，雷达站废墟。
火球冲天，黑烟里飞出一只白影——那是被烤焦的“原胚心脏”外膜，随风飘向海面，像一面破碎的旗。
林深跪在焦土上，把嘴贴在心脏表面，轻声说：“欢迎回家，这一次，我们共用一条命。”
她抬头，朝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刚刚长出的山。
陆澈站在她身后，把一张新身份证放在她掌心——名字：LIN HUO性别：女国籍：无出生日期：1992-06-21 天鹅号他低声：“从今天起，你是火，也是你自己。”
林深握紧身份证，却感觉指间多了一枚硬物——那枚被海水浸泡、又被火烤干的白色 U 盘，外壳裂开，露出里面一张 nano-SIM 卡。
她插入破手机，屏幕自动跳出一条首播链接——画面里，苏曼身穿囚服，被押上跨国引渡飞机，舷梯旁，Vivian 母亲坐着轮椅，对她举杯——首播标题：“天鹅”零号心脏失踪，全球悬赏一亿美金苏曼抬头，对着镜头，用口型说：“我等你，来救我，也救你自己。”
镜头拉远，飞机舱门关闭，像巨鸟合拢嘴。
林深合上手机，把心脏贴紧自己胸腔。
她听见两颗心跳，正慢慢同步——47、47、47……像世界终于学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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