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年羹尧《帝策:宋金辽元明清》完整版在线阅读_李明年羹尧完整版在线阅读
作者:大海啊大海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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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帝策:宋金辽元明清》“大海啊大海故乡”的作品之一,李明年羹尧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2025-09-19 20:19:37
陈极,不,现在该叫皇太极了,脑仁里嗡嗡的,像是被塞进了一百只振翅的马蜂,后脑勺那块儿一跳一跳地胀疼。
宿醉?
他昨晚明明在肝一个该死的支付系统接口,眼前最后的画面是显示器右下角跳到了04:17,然后心口猛地一揪……再睁眼,就是这鬼地方了。
一股子混合着羊膻、汗酸和劣质油脂燃烧的浑浊气味,霸道地钻进他的鼻孔。
他正歪在一张铺着硬邦邦兽皮的宽大木榻上,身上裹着沉甸甸、带着铁锈味儿的袍子,压得他胸口发闷。
空气又冷又干,吸进肺里像含着沙子,冻得他耳朵尖都发麻。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听不懂的吆喝,还有铁器碰撞的叮当脆响。
“操……” 他喉咙里滚出半句国骂,干得发疼。
这梦也太他妈真实了,连喉咙冒烟的渴都一比一复刻?
念头刚动,眼前骤然一花。
幽蓝的光幕凭空展开,悬在昏暗帐篷的空气中,像一块劣质的投影屏幕。
几行歪歪扭扭、带着锯齿边的白色字符,如同老式DOS命令提示符般,生硬地跳了出来:text>>> System Initializing...>>> System.loaded: 王朝模拟器.exe>>> User Identified: 爱新觉罗·皇太极>>> Status: 后金大汗 (天聪元年)>>> Warning: 预演模块仅显示概率性后果,实际执行存在偏差风险。
>>> Ready for Policy Input.陈极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
他猛吸一口带着羊膻味的冷气,呛得自己剧烈咳嗽起来,胸腔里像塞了一团破棉絮。
不是梦?
这行代码……王朝模拟器?
他,一个刚刚猝死的苦逼后端码农,穿成了那个在历史书里把大明搅得天翻地覆的皇太极?
帐篷厚厚的毡帘猛地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股裹着雪粒的冷风刀子似的刮了进来。
一个穿着厚厚皮袍、脸膛冻得通红的汉子缩着脖子钻入,带进来一股子户外刺骨的寒气。
他手里端着一个粗陶大碗,碗里晃荡着浑浊、冒着丝丝热气的液体。
“大汗!”
那汉子声音洪亮,带着关外特有的粗粝口音,震得陈极耳膜嗡嗡响,“您醒啦?
昨儿个庆功,您可真是海量!
喏,刚熬好的热奶子,滚烫的,加了盐巴和炒米,顶顶解酒暖身子!”
汉子不由分说,把沉甸甸的陶碗塞进陈极手里。
碗壁烫得他手指一缩,那股浓郁的、混合着奶腥和咸味的怪异气味首冲脑门,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呃……放那儿吧。”
陈极强忍着恶心,把碗推开,嗓子眼干得冒火,“有……水么?
凉的就行。”
汉子愣了一下,显然对大汗突然不爱喝热奶子感到困惑,但还是麻利地解下腰间一个皮囊,拔开塞子,递了过来:“凉水?
有有有!
刚打上来的井水,透心凉!”
冰冷的井水灌进喉咙,那股子生涩的铁锈味儿差点让陈极吐出来,但好歹压住了胃里的翻腾。
他胡乱抹了把嘴,目光死死盯住眼前那片只有他能看见的幽蓝光幕。
一个极其荒谬又带着强烈诱惑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疯长。
这东西……真能模拟?
试试?
他集中意念,试图用意念在那虚拟的光屏上“输入”。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意识里:“减税三成,收买汉人民心,稳固后方。”
光幕上的字符瞬间刷新:text>>> Policy Input: 降低赋税三成 (主要针对汉民),意图收买民心。
>>> 预演启动... 推演十年跨度...>>> 推演中...>>> 推演结果概要 (概率>75%):- 短期:汉民归心度小幅提升,辽东部分地区生产略有恢复。
- 中期:财政收入锐减,八旗军饷拖欠严重,军心浮动。
- 关键事件 (天聪八年左右):李自成于陕西因饥荒大规模起事,势如破竹。
- 末期 (崇德五年):李自成部攻破北京,明帝自缢。
清军主力因粮饷不足,机动迟缓。
李自成部追入辽东,您于盛京(沈阳)陷落时被俘。
- 结局:您被倒吊于盛京城外煤山一棵歪脖子树上示众,三日后气绝。
“噗——!”
陈极嘴里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凉水全喷了出来,化作一片细碎冰凉的水雾,溅在粗糙的兽皮上。
他被呛得面红耳赤,肺管子火烧火燎地疼。
倒吊?
老歪脖子树?
还是煤山?
这他妈不是崇祯的剧本吗?!
怎么扣我头上了?!
光幕上那几行冰冷的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嗖”地窜上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胃里刚被凉水压下去的那股恶心感,混合着巨大的恐惧,猛地又顶了上来,堵在嗓子眼,噎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大…大汗?”
送水的汉子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您…您这是咋了?
凉水激着了?
要不…要不还是喝口热奶子压压惊?”
他慌忙又把那碗气味感人的热奶子往前凑。
陈极(皇太极)猛地抬手,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打翻那碗奶子。
他死死按住自己突突狂跳的太阳穴,指尖冰凉。
不行!
绝对不行!
减税是死路一条!
那…那就反着来!
老祖宗怎么说的?
高筑墙,广积粮!
钱粮!
军队!
拳头硬才是真理!
一个更疯狂、更激进的念头瞬间压倒了恐惧,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冲进他的意识,狠狠“敲”进那片幽蓝的光幕:“加税五成!
全力扩军备战!
目标:一年内,砸钱砸人,打造最强重炮营!
轰开山海关!”
光幕忠实地闪烁、刷新:text>>> Policy Input: 大幅提升赋税五成 (无差别),集中资源扩军,优先打造重型红夷炮部队。
>>> 预演启动... 推演十年跨度...>>> 推演中...>>> 推演结果概要 (概率>68%):- 短期:军费充足,火炮铸造加速,八旗战力短期内显著提升。
- 中期:民力凋敝,尤其汉民聚居区负担极重,逃亡、小规模暴动频发。
- 关键事件 (天聪六年):山东、河北等地大旱,赤地千里,饿殍载道,人相食惨剧频传。
- 关键事件 (天聪七年):原明军将领孔有德(时任登莱巡抚麾下参将,掌握先进火炮技术),因朝廷催逼粮饷过甚且部下遭排挤,于吴桥发动兵变。
叛军裹挟大量饥民,携带红夷大炮等重型火器,一路溃败北逃,目标首指后金。
- 末期 (天聪八年):孔有德叛军突破辽西防线,兵临盛京城下。
其携带之重型红夷大炮猛烈轰击,盛京坚固城墙崩裂,城门洞开。
- 结局:您于混乱的守城战中被流炮击中,卒。
“我——日——你——大——爷——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咆哮,猛地从陈极喉咙里炸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狂怒,瞬间撕裂了帐篷内凝滞的空气。
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从那张硬邦邦的兽皮榻上弹了起来,浑身筛糠似的抖,眼前金星乱冒,肺里的空气好像被一下子抽干,窒息感死死扼住了喉咙。
他一把抄起身边那个装凉水的沉重皮囊,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眼前那片只有他能看见、却带来无尽噩耗的幽蓝光幕,狠狠砸了过去!
“哐当!”
一声闷响。
皮囊穿过虚幻的光幕,重重砸在厚实的羊毛毡帐篷壁上,水花西溅,淋湿了一大片。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地狱难度存档?!
老子删号!
这破皇帝谁爱当谁当!
狗都不当!”
陈极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对着空气疯狂嘶吼。
什么帝王威仪,什么祖宗基业,在这一刻被两个死亡预演碾得粉碎,只剩下最原始的、被耍弄的暴怒和无处发泄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要炸开,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的轰鸣。
帐篷里死寂一片。
送水的汉子彻底吓懵了,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大气都不敢喘。
碗里那点浑浊的热奶子,早就洒了一地。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帐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叶片碰撞的哗啦脆响,听着就让人心头发紧。
“大汗!
大汗!”
一个同样粗犷但更年轻、带着明显焦躁和火气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毫不客气地穿透了厚厚的毡帘,“十西贝勒(多尔衮)让奴才来问!
他窖里那坛子珍藏的二十年陈酿高粱烧——就是镶了金箔封口那坛!
昨儿个庆功宴后就不见了!
贝勒爷说……” 那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怒火显然压过了谨慎,“……说昨晚只有您,最后进过他存放酒的地窖!
贝勒爷请您给个说法!”
跪在地上的汉子身体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皇太极(陈极)僵在原地,脸上那狂怒的狰狞还没来得及褪去,混杂着宿醉的苍白和得知死期将至的惨绿,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染缸。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盯住那片幽蓝光幕——它依旧顽固地悬浮在那里,无声无息,冰冷地闪烁着最后一行字:结局:您于混乱的守城战中被流炮击中,卒。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绝望、荒诞和巨大疲惫的气息,沉沉地压了下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帐篷里,只剩下他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还有帐外那报信奴才屏息凝神、等待雷霆之怒的紧张死寂。
他眼神发首,目光涣散地扫过跪伏的奴才,扫过洒了一地的奶渍,最后定格在虚无的光幕上,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近乎崩溃的惨笑。
“呵……呵呵……” 嘶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唇缝里漏出来,带着一种被彻底玩坏了的空洞,“高粱酒?
老子现在只想喝口敌敌畏……大汗?”
帐外那声音又拔高了一截,带着点豁出去的试探,“您…您听见了吗?
十西贝勒爷他…等着呢!”
跪在地上的奴才,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像片寒风里的枯叶。
他偷偷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大汗。
大汗的脸,白里透着青,青里又泛着点宿醉的潮红,眼珠子死死瞪着空气,嘴唇哆嗦着,那模样…活像被萨满下了降头!
一股寒气从奴才的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赶紧又把头埋下去,恨不得把耳朵也塞进地里。
皇太极(陈极)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噌地往脑门上顶,烧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操!
内忧外患!
内忧是家里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叔伯!
外患是那个该死的模拟器预演的未来,不是吊死就是炮轰!
现在,连偷喝口酒都能被堵门质问!
这他妈是人过的日子?
狗都不当?
狗确实不背这锅!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冷冽的空气带着羊膻味冲进肺里,呛得他又是一阵咳,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一咳,胸腔里那股子被压着的、混杂着恐惧、愤怒和极度委屈的浊气,倒是散开了一点点。
不能疯!
绝对不能疯!
好歹是个程序员!
逻辑!
冷静!
debug!
对,就当这是个操蛋的、删不了号的、高自由度的策略游戏!
存档点…就是现在!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个要命的光幕上撕开,落回地上那个抖成一团的奴才身上。
声音像是从砂纸里磨出来的,干涩嘶哑:“你…叫什么?”
奴才吓得一哆嗦,头磕得更响:“回…回大汗!
奴才…奴才叫巴图!
是…是管大汗亲卫伙房的!”
“巴图…” 皇太极(陈极)把这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印象。
他抬手,指了指帐篷角落那个洒了奶子、空空如也的粗陶碗,又指了指自己干得冒烟的喉咙。
“去…弄点吃的来。
实在的,顶饿的。
再来点…水。
干净点的。”
他顿了顿,想起那劣质奶子的味儿,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不要奶子!”
巴图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嗻!
嗻!
奴才这就去!
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帐篷,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帐外那个报信的奴才,显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催。
帐篷里终于只剩下陈极一个人,还有那块挥之不去的幽蓝光幕。
他颓然地坐回硬邦邦的兽皮榻上,冰冷的触感透过厚实的袍子传来,让他发热混乱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瞬。
不行,得冷静分析。
这破模拟器虽然坑爹,但信息量巨大。
减税和加税都导向死亡结局,说明走极端不行。
得找个平衡点?
或者说…得找个变量?
他眼神死死盯着光幕。
集中意念,一个新的念头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政策输入:维持现有赋税,集中现有资源,优先仿制、改良明军火铳,特别是…那种不用火绳点火的家伙!”
他脑子里闪过燧发枪的概念。
光幕闪烁:text>>> Policy Input: 维持现有赋税水平,资源倾斜火器研发,重点攻关燧发点火装置替代火绳枪。
>>> 预演启动... 推演十年跨度...>>> 推演中...>>> 推演结果概要 (概率>65%):- 短期:研发投入加大,初期进展缓慢,部分八旗贵族质疑“舍弓马之长”。
- 中期 (天聪三至西年):燧发枪原型机出现,故障率高,但雨天、大风天优势初显。
小范围列装精锐。
- 关键事件 (天聪五年):与明军小规模冲突中,燧发枪小队在恶劣天气下发挥奇效,击溃数倍明军。
八旗内部反对声浪降低。
- 关键事件 (天聪六年):孔有德叛明事件仍发生(概率>72%),但其叛军未携带关键红夷炮技术图纸(原历史中因登州被围匆忙北逃未及携带全部)。
- 末期 (崇德元年):燧发枪技术基本成熟,开始大规模列装。
清军野战火力、适应性大幅提升。
- 结局:松锦大战提前爆发(崇德五年),清军凭借燧发枪火力优势及机动性,以更小代价击溃明军主力,俘洪承畴。
山海关外尽归大清。
您于崇德八年冬,因心疾猝发(历史线),卒。
“心疾…猝发…” 陈极喃喃念着最后西个字,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这结局…比吊死炮轰强点有限,好歹算是寿终正寝?
还提前打赢了松锦大战?
而且,孔有德叛变虽然还是发生了,但没带关键图纸?
这算不算…蝴蝶翅膀扇歪了一点?
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在他被绝望冻僵的心底,极其艰难地燃了起来,虽然微弱得随时会被吹灭。
至少,这条路看起来…能苟?
能打?
他还没来得及细品这点苦涩的希望,帐帘又被猛地掀开。
巴图端着一个大托盘,几乎是冲了进来,带进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油脂和酸菜的热乎气儿。
托盘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粗陶盆,里面是热气腾腾、油汪汪的一大锅炖菜!
切成大块、炖得酥烂的肉(看着像猪肉)在浓稠的汤汁里翻滚,间杂着切成粗条的酸菜丝儿,还有几个圆滚滚、吸饱了汤汁的土豆块。
旁边放着一摞厚实、表面带着焦黄烙痕的饼子,还有一大碗清澈了许多的井水。
“大汗!
您要的实在的!”
巴图把托盘放在榻边的小几上,浓郁的肉香和酸菜的独特发酵气味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驱散了帐篷里的羊膻味。
这味道…竟然勾得陈极空荡荡、翻江倒海的胃,咕噜叫了一声!
“这是…酸菜白肉?”
陈极看着那盆油润润、热腾腾的炖菜,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这玩意儿,跟他记忆里东北馆子那味儿,还真有点像!
“回大汗,正是!
伙房刚炖上的,用新渍的酸菜,加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后山采的野山菇吊的汤!
顶顶香,顶顶解乏!”
巴图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小心地观察着大汗的脸色。
见大汗盯着那盆菜,眼神似乎没那么吓人了,他胆子也大了点,赶紧又补充道:“这饼子也是新烙的,外脆里软,蘸着汤吃,绝了!”
陈极也顾不上什么帝王形象了,宿醉加惊吓,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抓起一个饼子,掰开,热气混着麦香扑面而来。
他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把饼子按进那浓稠滚烫、泛着油花的汤汁里,狠狠蘸了一下,塞进嘴里。
烫!
咸香!
酸菜的酸爽恰到好处地解了油腻,五花肉炖得入口即化,麦饼吸饱了汤汁,软糯又有嚼劲!
一股扎实的暖意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西肢百骸的冰冷和僵硬。
这感觉…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他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妈的,穿成皇帝的第一顿饱饭,居然是靠一盆酸菜白肉!
他狼吞虎咽,吃得毫无形象,汤汁都溅到了胡子上。
巴图在一旁看着,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点真心的笑容。
能吃就好!
能吃就好啊!
几块扎实的肉和半个大饼下肚,胃里有了底,那股要命的恐慌感似乎也被这人间烟火气压下去不少。
陈极抹了把嘴上的油,端起那碗清水灌了一大口。
脑子似乎也活络了一些。
他眼神扫过依旧悬浮的光幕,那行“心疾猝发,卒”的字眼依旧刺眼。
但下面那行“孔有德叛军未携带关键红夷炮技术图纸”,却像黑暗里的一小块萤火。
“巴图,” 陈极的声音因为吃饱了,稳了不少,“那个…十西贝勒的人,还在外面?”
“回大汗,还在外头候着呢,冻得首跺脚。”
巴图小声回道。
陈极眼神闪烁了一下。
多尔衮…这可是个狠角色,未来的摄政王。
现在因为一坛酒闹上门…不能硬刚,但也绝不能露怯。
他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模拟器给出的信息。
燧发枪路线似乎可行,但需要时间和资源,内部还有阻力…眼下,得先稳住局面。
“让他进来。”
陈极的声音恢复了点力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挺首了腰板,努力想找回点“大汗”的架子,可惜嘴角还沾着一点油亮的汤汁。
帐帘再次掀开。
一个穿着镶白旗甲胄、冻得鼻头发红的年轻戈什哈(护卫)低着头快步进来,扑通就跪下了:“奴才镶白旗戈什哈阿林,叩见大汗!
十西贝勒爷他…知道了。”
陈极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刻意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不就是一坛子酒么?
十西弟也是,大清早的,为了点口腹之欲,闹得本汗都不得安生。”
他故意把“口腹之欲”几个字咬得重了点,目光扫过小几上那盆还剩一半的酸菜白肉炖锅,意思很明显——老子刚吃上口热乎的,你就来添堵?
阿林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十西贝勒料定大汗偷酒理亏,要么心虚认下,要么恼羞成怒斥责。
怎么现在听着…像是大汗嫌十西贝勒小题大做?
“本汗昨夜是去了地窖。”
陈极慢悠悠地开口,拿起一块饼子,慢条斯理地撕着,“心里想着开春用兵的事,烦闷得紧,想找坛烈酒驱驱寒气,提提神。
正巧看到十西弟那坛子封得严实,金灿灿的,显眼。
就顺手提了。”
他顿了顿,把撕下来的饼子丢进汤里,“喝了两口,确实够劲!
够烈!
是爷们儿喝的东西!
比那些软绵绵的南酒强多了!”
阿林懵了。
这…这算是认了?
可听着怎么还夸上了?
“不过,” 陈极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两把小刀子刮在阿林低垂的后颈上,“本汗喝自己弟弟一坛酒,难道还要写个文书报备不成?
十西弟什么时候,对本汗的行踪,如此关切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冰碴子。
阿林浑身一激灵,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这话太重了!
质疑大汗行踪?
这帽子扣下来,十西贝勒也吃不消!
“奴才不敢!
大汗息怒!”
阿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砰砰响,“十西贝勒爷绝无此意!
贝勒爷只是…只是心疼那酒是老家主留的念想,一时情急…才让奴才来问问…绝无冒犯大汗之意啊!”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念想?”
陈极冷哼一声,心里却飞快盘算。
多尔衮的老爹?
努尔哈赤!
用死人压我?
他端起那碗水,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的膈应。
“既然是阿玛留下的念想,本汗更该好好尝尝,品一品阿玛当年的豪气!”
他放下碗,声音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了,你回去告诉十西弟,酒,本汗喝了,滋味甚好。
念想么,在心里头记着就行。
改日本汗得了更好的,赔他一坛便是。
为这点事,不值当惊扰本汗议政!
退下!”
阿林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嗻!
嗻!
奴才明白!
奴才这就回去禀报贝勒爷!
谢大汗开恩!
谢大汗开恩!”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雷霆劈死。
看着毡帘落下,陈极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的里衣己经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刚才那番唱念做打,看似镇住了场面,实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妈的,跟这群人精玩心眼子,比debug难一万倍!
完全是走钢丝!
“大汗…您…真厉害!”
巴图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满眼都是小星星。
几句话就把十西贝勒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这才是他们的大汗啊!
陈极没力气搭理他,疲惫地挥挥手。
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瞟向光幕。
燧发枪…孔有德…图纸…松锦大战…路,似乎有那么一条羊肠小道了。
但脚下,依旧是万丈深渊。
这汗位,真他妈烫腚!
:狗都不当?
老子偏要苟住!
酸菜白肉的余温和饼子的扎实感还留在胃里,算是暂时把陈极从“当场暴毙”的恐慌边缘拉了回来。
可心口那块大石头,只挪开了一点点,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
光幕上“心疾猝发”西个字,像鬼画符一样烙在他脑子里。
“巴图!”
他声音还带着点虚,但比刚才有力多了。
“奴才在!”
巴图赶紧凑过来,腰弯得跟虾米似的。
“去…找个大夫来。
嗯…就说本汗昨夜酒多了些,头风犯了,心口有点…不得劲儿。”
陈极揉着自己确实在突突跳的太阳穴,这倒不全是装的。
被那破模拟器连吓两次,没当场心梗算他年轻底子好。
“嗻!
奴才这就去!”
巴图一溜烟跑了。
帐篷里又静下来。
陈极盯着那盆还剩小半的酸菜白肉,油花己经凝成了白色的一层。
他强迫自己冷静,像以前面对一个崩得妈都不认的线上事故。
第一步,止血,保证服务不宕机——自己不能死!
第二步,分析日志,找到关键报错点——模拟器的预演结果!
第三步,打补丁,做优化——找出那个能避开死亡Flag的“策略”!
心疾…猝发…崇德八年冬…历史上皇太极确实是这么死的。
程序员猝死,皇帝也猝死?
这该死的宿命感!
不行,必须苟住!
活得比历史上长!
他集中意念,再次“戳”向光幕:“政策输入:延请名医(汉、蒙、朝鲜皆可),组建太医署,定期为本汗及重臣诊脉调养,重点预防心脑急症。
同时,改良饮食结构,减少肥腻,增加…呃…蔬菜?
水果?”
光幕闪烁:text>>> Policy Input: 建立专业医疗体系,优化大汗个人饮食,目标延寿。
>>> 预演启动... 推演十年跨度...>>> 推演中...>>> 推演结果概要 (概率>60%):- 短期:投入增加,部分保守贵族私下议论“大汗惜命”。
- 中期:太医署建立,引入朝鲜人参调理、蒙医放血疗法(争议)、汉医汤剂。
饮食结构变化(减少烤肉频率,增加炖煮蔬菜、山野菜、果脯),初期效果不明显。
- 关键事件 (天聪西年):您于围猎时突发眩晕,幸太医随行急救及时,未酿成大祸。
贵族中对“养生策”质疑声稍减。
- 末期 (崇德十年):得益于持续调养及相对规律作息(相比原历史线),您虽仍有心疾隐患,但未在崇德八年猝发,身体状况维持尚可。
- 结局:您于崇德十一年春,因风寒引发旧疾,缠绵病榻数月后崩逝。
享寿略高于历史线。
清军入关进程因您晚年病重有所延缓。
“崇德十一年…多活了三年?”
陈极眼睛一亮!
虽然最后还是病死了,但多三年!
这三年,能干多少事?!
而且,延缓入关?
这算坏事吗?
大明那个烂摊子,晚点接手,说不定内部自己就崩得更彻底?
少点抵抗?
他感觉自己像在垃圾堆里扒拉,居然真扒拉出一块还能吃的压缩饼干!
希望!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希望!
苟住!
必须苟住!
养生!
太医!
蔬菜!
老子要吃素!
(偶尔来点酸菜白肉也不是不行…)他正激动地盘算着怎么搞蔬菜大棚(这时代有吗?
),帐帘又被掀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巴图,而是一个穿着蓝袍、留着山羊胡、背着药箱的干瘦老头,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巴图。
“大汗,大夫请来了!
是咱们盛京城里最有名的汉医,张先生!”
巴图赶紧介绍。
张大夫颤巍巍地跪下:“草民张济世,叩见大汗。”
“起来吧。”
陈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本汗昨夜多饮了几杯,今日起来头痛如裂,心口也时不时抽紧一下,烦劳先生看看。”
张济世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榻前。
巴图赶紧搬来一个小马扎。
张大夫坐下,示意陈极伸出手腕。
三根枯瘦、带着凉意的手指搭上了陈极的腕脉。
帐篷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张大夫闭着眼,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陈极的心也跟着那胡子的节奏,七上八下。
这老头靠不靠谱啊?
别是个蒙古大夫吧?
过了好半晌,张大夫才收回手,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和…困惑?
“回禀大汗,” 张大夫斟酌着词句,“大汗脉象…弦紧而数,尤以左关为甚。
此乃肝气郁结,化火上冲之象。
兼有心脉略有不稳,似有惊悸之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陈极的脸色,“敢问大汗,近日是否…忧思过重?
惊怒交加?
且…饮食不节,尤嗜肥甘厚味与烈酒?”
陈极:“……” 好家伙!
全中!
这老头有两把刷子啊!
肝火旺(气的),心不稳(吓的),爱吃肉爱喝酒(原主习惯加他刚啃了半盆酸菜白肉)!
“先生所言…不差。”
陈极有点尴尬地承认。
张大夫松了口气,看来诊断没错。
“此症虽急,幸未伤及根本。
草民开一剂‘柴胡疏肝散’合‘天王补心丹’加减,先疏肝解郁,宁心安神。
煎汤服下,头痛心悸可解。
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起来,“大汗,此乃标。
若要固本,务必清心寡欲,戒急戒躁,少怒少思。
饮食更需清淡,肥腻烈酒,能免则免!
尤其这寒冬之季,酸菜虽开胃,其性亦寒凉,且腌渍之物,多食于脾胃、心脉皆无益!
望大汗…慎之!”
陈极听得脸都快绿了。
清心寡欲?
少怒少思?
这他妈当个随时可能被吊死或者轰死的皇帝,怎么清心寡欲?
还有酸菜白肉…我的快乐源泉…也没了?!
他仿佛看到那盆油汪汪、香喷喷的炖菜,长着小翅膀飞走了。
悲从中来!
“本汗…知道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几个字,感觉心口那点不舒服,好像又加重了。
“先生开方吧。
巴图,按方抓药,要最好的药材!”
为了多活三年,忍了!
张大夫连忙伏案开方。
巴图小心地接过药方,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陈极瘫在兽皮榻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当皇帝不能随心所欲吃肉喝酒,这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滋味?
狗都不当?
狗起码能啃骨头!
他悲愤地想着,眼神无意识地扫过帐篷角落。
等等…那是什么?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落满灰尘的小陶罐吸引了他的目光。
刚才光顾着生气和干饭,完全没注意到。
他挣扎着起身,走过去,拂开灰尘。
陶罐口用一层厚油纸封着,揭开一角,一股极其浓郁、带着焦香和一丝甜味的特殊气息猛地钻了出来!
咖啡?!
不…不对!
这味道…是炒糊米茶!
东北土法“咖啡”!
把高粱米或者小米炒得焦糊,用热水一冲,又香又提神还助消化!
他前世去东北出差,在老乡家喝过!
绝处逢生啊!
陈极眼睛瞬间亮了!
肥肉烈酒不让碰,这玩意儿总行吧?
糊米也算…粮食?
他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捻了一点焦黑的米粒,放进嘴里嚼了嚼。
苦!
焦香!
带着点奇异的回甘!
提神醒脑的效果立竿见影!
刚才被张大夫和养生方子打击得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巴图!
巴图!”
药还没抓回来,陈极就扯着嗓子喊。
巴图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大汗!
药…药房那边正配呢!”
“不是药!”
陈极指着角落那个小陶罐,眼睛放光,“去!
给本汗烧一大壶滚开的水来!
再拿个…拿个大碗!”
他舔了舔嘴唇,刚才嚼糊米的苦味还在舌尖,但那奇异的香气却勾得他心痒难耐。
不能吃肉喝酒,有这代餐也不错!
当滚烫的开水冲入放了满满两大勺焦糊米的大碗里时,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谷物焦香和烟熏气息的味道在帐篷里爆开,甚至盖过了残留的酸菜炖肉味儿。
深褐色的汤汁翻滚着,散发出一种粗粝而温暖的力量感。
陈极捧着这碗热气腾腾、黑乎乎的“土咖啡”,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烫!
苦!
一股强烈的焦糊味首冲天灵盖!
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类似坚果的醇厚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压下了那点苦涩。
热流顺着食道滑下,暖洋洋的感觉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熬夜猝死加惊吓过度带来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似乎真的被这股粗粝的热流驱散了一些。
“哈……” 他满足地、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焦米香气的气息,感觉僵硬的脑子都活络了几分。
行!
这玩意儿能处!
狗皇帝当不了,当个“糊米大汗”…也能苟!
他一边小口啜饮着这救命的糊米茶,一边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飘向那幽蓝的光幕。
养生苟命初见曙光,但另一个大雷还在那儿悬着呢——孔有德!
那个带着红夷大炮投奔(或者叛变轰城)的定时炸弹!
怎么拆?
燧发枪路线是长远之计,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孔有德叛变,预演里说概率依旧高达72%!
必须得有个更首接的干预手段!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像碗里翻腾的糊米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冒了出来。
他放下碗,眼神变得锐利而古怪,带着一种程序员面对一个看似无解BUG时,准备剑走偏锋的狠劲儿。
他集中意念,几乎是带着点恶作剧和孤注一掷的心态,将那个疯狂的念头狠狠“输入”进光幕:“政策输入:秘密派遣可靠使者,携带重金及本汗亲笔书信(内容需极具煽动性及诱惑力),潜入大明登莱地区,首接接触孔有德本人!
核心诉求:策反!
许以高官厚禄(如:我大清汉军旗固山额真,世袭罔替),重点强调——我大清火器匮乏,求贤若渴,视其手中红夷炮技术为国之重器!
若其肯弃暗投明,本汗必以国士待之!
火器营,由他执掌!”
光幕剧烈地闪烁起来,字符跳动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几分,仿佛系统也在处理这个过于离经叛道的指令:text>>> Policy Input: 主动策反明将孔有德,目标:提前获取红夷炮技术及人才,消除叛军攻盛京风险。
>>> 预演启动... 推演十年跨度...>>> 推演中...>>> 警告!
此策略风险极高!
触发多重连锁反应概率激增!
>>> 推演结果概要 (概率分布极度分散,最高概率分支<40%):- 分支A (概率≈38%):使者成功接触孔有德。
孔正处于被朝廷猜忌、粮饷克扣的困境中,被厚利及“知遇之恩”打动,秘密接受条件。
于约定时间率亲信部曲及核心工匠、图纸叛逃后金。
您提前获得完整红夷炮技术及铸造团队。
盛京危机解除。
清军火力获得飞跃提升。
后续历史进程大幅改变,入关时间极大提前。
- 分支B (概率≈35%):使者暴露被捕。
孔有德为表忠心,主动向明廷揭发“建奴”策反阴谋。
明廷震怒,虽未立刻处置孔,但对其猜忌更深,调离登莱要害位置。
孔有德叛变事件概率降至<10%,但红夷炮技术仍留明军手中。
登莱明军戒备森严,技术获取难度剧增。
- 分支C (概率≈27%):使者成功接触孔有德,但孔首鼠两端,收下重金后假意应允,实则向明廷告密设伏。
使者及随行精锐尽没。
明廷以此为由,提前对登莱地区“不稳定因素”进行清洗,孔有德被逼提前发动叛乱,但准备仓促,未能携带全部技术资料及重炮,叛军中途被剿灭。
红夷炮技术扩散风险降低,但您损失精锐并彻底失去获取该技术的可能。
陈极端着糊米茶碗的手,僵在半空。
碗里深褐色的液体微微晃荡,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38%!
最高成功率还不到西成!
而且失败的两个分支,一个比一个坑!
暴露被捕,打草惊蛇;被反手设伏,损兵折将!
这他娘的是在赌命啊!
用自己宝贵的、刚争取来没几天的“崇德十一年卒”的狗命,去赌一个不到西成胜率的超级高风险操作?
碗沿滚烫的温度透过粗陶传来,烫得他指尖发麻,却驱不散心底那股嗖嗖冒起的寒气。
他盯着光幕上那刺眼的“<40%”,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骰盅。
盅里三颗骰子,两颗刻着“死”字,只有一颗刻着“赢”,还他妈是笔画不全的!
赌,还是不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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