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款是什么意思

挺过这三天，我给你们每人两万奖金。他拍着手给我们保证。

三天后，参与加班的名同事全部死于非命，张老板的尸体更是被折叠塞进了保险柜。

只有我幸免于难。

更诡异的是，办公室突然出现了一具陌生尸体。

而法医鉴定显示，他的死亡时间比第一个遇害同事还早整整两天。

01

我是在一片刺目的手电筒光中醒来的。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蹲在我面前，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打量我。

醒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撑着地板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茶水间的角落里。

办公室里人影晃动，全是警察。

几个同事趴在工位上，姿势和我睡着前没什么两样。

可他们的身上，都盖了一层洁白的布单。

叫醒我的警察站起身，另一个黑脸的老警察走了过来，眼神凌厉地扫过我。

带他回去。

两个年轻警察一左一右架住我，不让我多看一眼办公室里的惨状，直接把我拖了出去。

我被塞进一辆警车的后座，黑脸老警察坐在副驾驶，回头看我，膝盖上放着一个翻旧了的皮面本。

说说吧，怎么回事?

从醒来到现在，大脑还是一团浆糊，我只能茫然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我同事他们……他们怎么了?为什么给他们盖上白布?

老警察的嘴角向下撇了一下，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表情。

死了。包括你老板在内，九个人，全死了。只有你一个活口。

九个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可能我们加班的加上我，也才九个人怎么会死九个?

老警察眼睛眯了起来，压迫感像山一样压了过来。

所以，你不好奇你老板是怎么死的，不好奇你同事是怎么死的，你只好奇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

02

我被带回了警局，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

我面前坐着两个人，黑脸的老警察叫陈建国。

另一个年轻些的叫李锐，全程负责记录。

喝完一杯热水，我混乱的思绪才稍微清晰了些。

三天前，老板张恒把我们个核心员工关在公司，说要通宵三天，攻克一个新项目。

他说: 挺过这三天，我给你们每人两万奖金。

我们被关在公司，吃喝拉撒全在里面，门从外面反锁。

现在，他们都死了。

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的嫌疑人。

陈建国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具多出来的尸体，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比你第一个遇害的同事早了整整两天。

我把最大的疑点抛了出来。

我们公司的门是张总从外面锁的，钥匙只有他和他助理有，这三天我们谁也出不去。一个死了两天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陈建国不置可否，只是用指节叩了叩桌子。

这正是我们想问你的。林墨，你在公司待了五年，是技术部的骨干。你跟我们说说，这三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就是加班，无休止地加班。累了就趴桌上睡会儿，醒了继续干活。吃的都是张总的助理统一送来的盒饭。

李锐抬起头。

所有人都吃一样的盒饭?

不。

我想了想。

我有严重的坚果过敏症，碰一点就可能要命。所以我的饭是单独准备的，助理每次都会给我带密封好的速食产品。

陈建国和李锐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些东西我看不懂。

过敏?

陈建国重复了一遍，在本子上画了个圈。

那你老板张恒呢?他的死状，你不想知道吗?

03

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知道，但陈建国偏要告诉我。

他被折叠起来，塞进了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骨头几乎全部断裂。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李锐把一个证物袋推到我面前，里面装着我的手机。

我们恢复了你手机里一些被删除的数据。

他点开一个图标，那是一个设计得阴森恐怖的 APP，名叫怨念清单。

界面上，是个头像。

我死去的个同事，还有我的老板张恒。

每个头像下面，都有一行小字。

张恒（老板）: 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李菲菲（人事）: 烂嘴烂舌，永世闭嘴。

王强（产品）: 脑满肠肥，原地爆炸。

……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陈建国盯着我。

你能解释下你手机里的这些吗?

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谁上班没在心里咒骂过老板和同事?我……我就是玩玩而已，我没想过他们真的会死

玩玩?

陈建国冷笑一声。

可他们确实都死了，你的玩玩成真了。

更巧的是你们公司的监控服务器硬盘被格式化了，过去七十二小时的记录，一片空白。做得真干净。

我猛地抬头。

不是我干的我连服务器密码都不知道

密码就贴在服务器机箱上。

陈建国淡淡地说。

一张黄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admin123。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04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中寻找让自己洗脱嫌疑的证据。

是啊，我恨他们，我巴不得他们全都消失。

这三天，我过得度日如年。

第一天，项目启动会。

张恒站在会议室白板前，唾沫横飞地描绘着宏伟蓝图，承诺只要我们在三天内完成任务，就每人奖励两万块的奖金。

但激情只维持了不到半天。

下午，产品部的王强就因为一个需求定义不清，和技术部的几个同事吵得面红耳赤。

他仗着自己是张恒的亲信，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指着程序员王伟的鼻子骂。

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想不明白，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王伟气得嘴唇发白，却只能把头埋进代码里，键盘被他敲得震天响。

那不是在写代码，是在发泄。

到了晚上，人事部的李菲菲端着咖啡，扭着腰肢在各个工位间穿梭。

名为慰问，实为监工。

她凑到我身边，阴阳怪气。

林墨，还是你厉害，跟张总五年了，每次这种核心项目都有你。不像我们，干的都是杂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张总看到。

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她在暗示我能待在这里，是靠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闻到了她身上劣质香水和流言蜚语混合的酸臭味，胃里一阵翻腾。

第二天，情况愈发糟糕。

连续超过三十个小时的工作，所有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欲断的弦。

设计师周芸趴在桌上哭了。

她熬了一整夜赶出来的设计稿，早上起来发现被人动过，几个关键图层被删，导致整个项目的美术资源全部出错。

她一边哭一边捶着桌子，问是谁干的。

没有人承认。

我瞥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李菲菲，她正低着头，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我记得，昨天周芸和她因为一张海报的署名问题吵了一架。

而张恒，则像一个暴君，巡视着他的领地。

他把王伟叫进办公室，门没有关严，我们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咆哮。

废物蠢猪我养你有什么用?一个 bug 改了个小时还改不好你明天不用来了，给我滚蛋

紧接着是文件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王伟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双眼通红。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汗臭、外卖盒的馊味和绝望的气息。

我的偏头痛犯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就是在那时，张恒把我叫了过去，因为一个数据接口的问题。

我解释说需要产品部提供更详细的文档，他根本不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手边滚烫的咖啡直接泼在了我的脸上。

没用的狗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给你发工资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给我提问题的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跟王伟一样，都是废物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受到同事们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麻木。我默默地摘下眼镜，用纸巾擦着脸上的咖啡渍。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王强原地爆炸，希望李菲菲烂嘴烂舌，更希望张恒被折叠、被碾碎，被塞进他最看重的那个冰冷的保险柜里，永世不得超生。

05

再仔细想想，这三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陈建国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特别的事?

我努力回忆。

第二天晚上，大概半夜两点多，我被尿憋醒，去洗手间。路过张恒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有动静。

什么动静?

李锐立刻追问。

很轻微的拖拽声，还有……好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咔吧一声，很闷。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加班太久，出现了幻听，就没在意。

现在想来，那声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你看到是谁在里面了吗?

门关着，我没看到。我以为是张总在里面锻炼身体。

我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可笑。

陈建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已经给我定了罪。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审讯就要这样结束了。

然后，他缓缓开口。

那具多出来的尸体，身份查清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欣赏我脸上的紧张。

是我们这片出了名的放贷人，道上人称『豹哥』。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陈建国继续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出了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而我们查到，你父亲在半年前，就是因为欠了他一大笔钱，走投无路，从天台跳了下去。

06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豹哥……他怎么会死在我们公司?还比所有人都早死了两天?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豹哥

我的声音在发抖，连自己都听出里面的心虚。

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家。

陈建国把几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我家楼下，墙上被喷了红色的油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有一张，是我父亲躺在血泊里的照片，触目惊心。

你父亲死后，豹哥的人并没有罢休，他们找过你母亲，也找过你。

陈建国说: 你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冰冷。

不是我……

我只能无力地重复这三个字。

那你告诉我，一个死了两天的人，是怎么被锁进你们公司的?又是谁，把他藏起来的?

陈建国的每一个问题，似乎都认定了我就是凶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就是我半夜听见张恒办公室传来异响的那天。

我好像看见……看见程序员王伟，从走廊的另一头，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鬼鬼祟祟地进了杂物间。

当时我太困了，以为是眼花。

王伟平时沉默寡言，在公司里没什么存在感，他会是凶手?

我想起来了是王伟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喊道。

我看到他了他拖着一个大箱子豹哥一定在那个箱子里

李锐皱起眉。

王伟也死了，你这是想死无对证?

我没有撒谎

我吼道。

你们可以查王伟他也欠了豹哥的钱他更有杀人动机

陈建国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查过，公司里除了你，还有三个人和豹哥有金钱往来。

程序员王伟，欠了二十万。

设计师周芸，欠了十五万。

还有……

陈建国看向我。

你们老板，张恒，他欠了豹哥三百万。

07

张恒也欠了豹哥的钱?而且是三百万?

他平时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开着豪车，戴着名表，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原来背地里也是个欠债的赌徒。

我思绪飞转，试图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张恒杀了豹哥?他欠了三百万，这足够让他铤而走险了

他杀了人，把尸体藏起来，然后把我们锁在公司里，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或者找个替罪羊

这个推论听起来天衣无缝。

陈建国却摇了摇头。

张恒确实死在豹哥后面，但他是被一种很特殊的手法杀死的，全身骨骼被寸寸折断，再塞进保险柜。这种泄愤式的杀人方式，不像是为了赖账。

那是为了什么?

更像是复仇。

陈建国盯着我的眼睛。

就像有人在你的『怨念清单』里写的那样，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我哑口无言。

我的确恨张恒，恨不得他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也恨李菲菲那张碎嘴，恨王强那个蠢货。

加班的这三天，这种恨意被放大到了极致。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只能一口咬定，我什么都不知道。

审讯陷入了僵局。

陈建国似乎也累了，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带他去看看现场。

我又一次被带回了公司。

办公室里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和刑侦人员正在忙碌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我看到了我的同事们。

他们还趴在桌子上，白布已经被掀开，露出了他们死前最后的姿态。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脖子上那道深深的紫黑色勒痕，宣告了他们的死亡。

张恒的办公室门大开着，那个巨大的保险柜也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但墙壁和地毯上溅射状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搏斗。

我被带到了杂物间。

这里堆满了废弃的办公用品和杂物，角落里，一个黑色的巨大行李箱敞开着，里面也是空的。

这就是你说的，王伟拖着的那个箱子。

李锐说: 我们在箱子的夹层里，发现了豹哥的血迹和毛发。

我的心一沉，这不就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吗?

所以，是王伟杀了豹哥，然后又杀了所有人?

不。

陈建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我们查了王伟的背景，他性格懦弱，胆小怕事。他借高利贷，是因为他准备结婚，女方逼着他买房需要钱。他没有胆子杀人，更别说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那会是谁?

我们还在查。

陈建国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倒是查到一些关于你的事。

他又拿出几张照片。

你父亲跳楼那天，有人看到你和豹哥在天台上有过激烈的争吵。

照片是远距离偷拍的，很模糊，但能看清是我和豹哥。

你还记得你当时对豹哥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