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那股子味儿——劣质烟,加上隔夜泡面——简直要把他的胃给顶出来。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被一床又薄又潮的被子裹着,那玩意儿根本挡不住从窗户缝里贼一样溜进来的冷风。
下雨了啊……操,头真疼。
他嘟囔了一句,手下意识就往床头摸手机。这动作,哪怕喝断片了,也改不掉,都成肌肉记忆了。
结果摸了个空。一片冰凉。
他愣住了,瞳孔在昏暗里费劲地缩了又缩。
这他妈的不是他那个在 CBD 月租两万的公寓。
熟悉的天花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斑驳发黄的墙顶,一圈石膏线裂得像老头子干瘪的嘴。
这是哪儿?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滑下去,冷得一哆嗦。
一张老掉牙的木头书桌。一台大屁股一样的、外壳早就泛黄的 17 寸 CRT 显示器。显示器旁边——那个该死的红色拨号图标——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屏幕右下角。
还有。
墙上那本撕了一半的日历。鲜红的印刷体,像针一样扎进他眼睛:
1999 年